“一面之詞,還是僅憑猜測,這樣的話,你讓我如何信得?”寧綰問婁氏。

婁氏當即指天發誓,“老婦絕非信口雌黃,種種猜測皆是憑著從前所知而做出,若有一句話為假,老婦不得好死,寧川也不得好死。”

婁氏的命,婁氏自己是不看重的,但寧川的命,卻是婁氏最為看重的。

連寧川都拿來出發毒誓了,可見婁氏對自己的猜測,很是確定,就差拿出證據了。

那麼,是不是真的可以查一查她母親的身世?

寧綰還沒說話,婁氏又開口了,她說,“娘娘,當初的知情人,多數已經死了,剩下的,國公爺是一個,文國公府的國公爺是一個,但老婦要是猜測得沒錯的話,他們,輕易是不會說的……國公爺對世子爺的寵愛,整個京城,就沒有人是不知道的。若世子爺與夫人的死只是寧國公府與文國公府之間的矛盾,國公爺怎會放過文國公府……”

“這些,是祖父準許說的嗎?”寧綰面色平靜的看向婁氏,眼中情緒一點也沒有,像是一汪死水。

婁氏沒由來的打了個哆嗦。

要是沒有寧國公的準許,她是如論如何都不會把這些事情拿出來說的。

寧綰能救寧川的命,可寧國公,能要了寧川的命。

“還有要說的嗎?”寧綰又對婁氏說,“要是能說的都說了,你可以走了。”

“娘娘。”婁氏囁嚅,“小山……您願意施以援手嗎?”

“你回去吧。”寧綰說。

婁氏小心翼翼看著寧綰的神色,見寧綰並不像昨日咋樣生氣,曉得事情有了轉機,這才千恩萬謝的走了。

婁氏離開了,蒹葭才端著熱水進屋給寧綰敷傷口。

問,“娘娘,您答應婁姨奶奶了嗎?”

“這是祖父的意思……”寧綰盯著皮肉翻飛的傷口,悠悠然嘆了一口氣,“若說難過,我只是耳聞,祖父卻是目睹,二者相比,他更難過吧。既然他都願意放寧川一條生路,我又何必趕盡殺絕,再怎麼說,那也是寧家的血脈,當時又只是腹中的孩子……”

不過,又是誰殺了寧川的母親。

若不是寧國公,那便是母親那邊的人吧?

“待會兒去成睿王府問問阿煜,問他何時方便,過來國公府給寧川看一看。”寧綰說。

又補充道,“你曉得的,我與阿煜的關系,不要說出去。他不希望別人知道他是師父的徒弟。”

“好,奴婢記清楚了。”蒹葭給寧綰擦了傷口,上藥的時候又忍不住心疼,“娘娘,您皮兒薄,往後別再是那麼不小心了。一會兒傷了手,一會兒傷了腿,一會兒傷了眼睛,奴婢們心疼,王爺看了更是心疼。”

“你以為我是面餅呢,還皮兒薄。”寧綰嗤嗤的笑。

心裡卻是又犯難了。

別人不知情便罷了,怎麼連蒹葭也會說這樣的話。

她和李洹,演得真有那麼好嗎?

竟是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真的是夫妻?

要不,她和李洹說說,大家稍微生疏些?

也用不著說吧,只要她將距離拉開了,李洹那兒,難道還會上趕著接近她嗎?

就這樣辦吧。

寧綰心意已決,所以李洹來到錦繡小闕時,她的態度明顯不如之前的親近。

就連如意公主讓丹青送甜點來,她也不願意和李洹同吃。

被“攆到”書房休息的李洹一臉莫名其妙,招了明智來問話。

他問,“國公府裡有規矩說,男女不得同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