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自己都笑了。

他哪裡是幫寧婕,他不過是不喜歡寧婕這個“假”貨再頂著這張和寧綰相似的臉招搖撞騙了。

至於他說的他恨李洹,討厭寧綰,真假摻半。

他是見不得李洹和寧綰好的。

尤其是在陶叔與他說了那些話之後,他就更不願意寧綰和李洹離得近了。

他時常會想,要是,日久生情……寧綰真看上了李洹,他可怎麼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洹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救寧婕出來,一為了給李延添堵,二為了知道那個秘密,三為了讓寧婕給李洹和寧綰添堵。

一舉三得,他忍住惡心留寧婕一段時日也好。

等到寧婕放下戒心,將秘密全盤托出,寧婕可以就地正法了,那寧綰的仇恨便完了,他便可以把人帶走了。

他猜的一定是沒有錯的。

那個秘密,一定和為寧婕動刀子的那人有關,一定和寧綰有關。

因為,那人是寧綰的母親。

辰時時分,寧綰哈欠連天的起身了。

她後悔昨兒個想不開,居然跟著李洹去了紫薇閣。

說好的喝茶,看詞話本子,說得好好的,把她忽悠著去了,結果呢,到了紫薇閣,茶倒是煮得好,詞話本子卻是一本也沒見著。

李洹說什麼,她的眼睛尚未恢複,不宜看書,幾十本詞話本子往她面前一晃而過就收了起來。

不宜看,就鐵了心不給看,不給看,他倒是早說呀。

拉著一個不懂下棋,連黑白子都分不出來的人下了大半夜的棋,她不知道是她瘋了還是李洹瘋了。

寧綰睡眼朦朧,透著一股子慵懶勁兒,軟綿綿的,像是溫順的兔子。

白露說,“小姐,既然這麼睏倦,不如再歇會兒吧?”

反正有允王爺寵著,早起晚起,還不就是一句話兒的事。

蒹葭道,“小姐今兒個要出門去,你忘了,昨天答應了賢妃娘娘,要去找柳大小姐。”

白露嘟嘴,不滿道,“別說小姐如今是允王妃,就是從前,寧國公府的大小姐也比文國公府的大小姐來得尊貴。讓大小姐早早起來去迎她,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蒹葭為寧綰繫腰帶的動作緩了下來。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賢妃娘娘讓寧綰去找柳如月,就是踩著寧綰去抬舉柳如月。

試想,萬一真將柳如月娶來允王府了,憑著賢妃娘娘的偏心,柳如風還不得騎到寧綰頭上去。

蒹葭和白露都不明白,她家小姐殺人放火都不怕,怎麼在賢妃娘娘這兒卻願意吃虧了。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寬,可是您也不能不為自個兒著想。”白露把聲音壓低了再壓低,幾乎是湊到寧綰耳朵邊說話了。

她說,“聽說柳大小姐可會討人歡心了,那些個老太太就沒有不喜歡她的,加上長得好看………小姐,您不可能讓她進來允王府作妖。”

寧綰噗嗤笑了,“賢妃娘娘可不是老太太,小心這話讓允王爺聽了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到王爺,奴婢倒是有話想說,就怕小姐不愛聽……”蒹葭猶豫道。

寧綰輕笑,“說罷,哪有什麼愛聽不愛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