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回過神,想也不想的跟著李洹喊道,“見過王叔,見過皇兄。”

李南的眸子,由最初見到寧綰和李洹並肩時的冰涼,到之後見到寧綰和李洹駐足耳語時的寒冷,再到現在,寧綰想也不想就跟著李洹喊他時的憤怒。

“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意這些虛禮,起身吧。”李南意味不明的說道,“從前都不見這麼客氣,不知是誰改變了誰呢,好大的本事呀。”

寧綰的眸子再沒有抬起來,低垂著,從始至終都落在繡了一枝寒梅的鞋尖上。

“王叔要去太奶奶那裡,永矣便不湊熱鬧了。”

李銘給李南行了禮後,往前幾步,把手中的梅花都遞到了寧綰面前。

笑著說,“太奶奶喜歡梅花,這是本宮與王叔辛辛苦苦找到的盛開的梅花,想來,鮮花美人贈,愈發馥郁芬香,由弟妹拿去贈予,太奶奶應該是最高興的。”

如果讓寧綰伸手拿花兒,不管是李洹還是李南,都不會說什麼的,看似是在幫幾人緩和關系。

可李銘之意,也是想提醒李洹和李南,別忘了寧綰和對方之間的瓜葛。

只要結果稍微變動,如今站在李洹身邊,跟著李洹喊王叔的寧綰,就是李南的妻子,是他和李洹都要喊一聲嬸嬸的人。

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

“此處只有阿綰一個女子,皇兄讓阿綰借花獻佛,於情於理,都是對阿綰好的,阿綰不敢推辭,謝謝皇兄良苦用心。”

寧綰笑盈盈的把梅花接過了,握在在手掌心。

嗅了一口香氣兒,又說,“不過,這花兒始終捧在皇兄手裡,想來是皇兄親手摘的……皇兄也知道的,這裡站的,不管是誰,都不是喜歡居功的主兒,阿綰更是不敢居功,所以,待會兒見到太奶奶,阿綰會說明皇兄的一片孝心。”

寧綰刻意咬重了孝心兩個字,極盡諷刺意味。

送去給太皇太後的花兒也能拿來作文章的人,可不就是孝順極了嗎?

李銘滿懷深意的看寧綰一眼,邁步走了。

李洹問李南,“王叔也要去太奶奶宮裡嗎?也是太奶奶喊的嗎?”

李南不理會李洹。

一手轉著手裡的玉佩,一手從邊上的樹上摘過一朵紅梅花骨朵兒,漫不經心的靠近,別到了寧綰的鬢邊。

似真似假的感慨道,“還是同樣的感覺。”

等到寧綰抬頭,他已經甩著玉佩和寧綰擦肩而過了。

寧綰扭頭看著李南走遠的背影,玉指撫摸過鬢邊的花骨朵兒,腦海裡浮現過鳩尾山時,李南趁她不備為她別花兒的畫面。

一幀幀的浮現,好像真的,就是今天的感覺。

“走吧,太奶奶還等著。”李洹走到寧綰另一側,抿唇笑道。

目光有意無意的從那稚嫩的花骨朵兒上掠過。

“嗯。”寧綰點頭。

卻是中指微彎,與拇指並攏,將花骨朵兒拿了下來。

“怎麼拿下來了?”李洹道,“花兒,挺襯你的。”

“襯不襯的,有那麼重要嗎?”寧綰把花骨朵兒握在了掌心,自我調侃道,“不是都說,我長的是一副好皮囊嗎?何須這些東西來襯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