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寧綰笑著應下。

丹青欠了欠身子,邁步離開,走出幾步,又折返過來。

說道,“大小姐氣色不太好,不如先回去吧,等到公主醒了,奴婢自當告訴大小姐。”

如意公主就在房內坐著,哪有睡著。

只要是想見寧綰,馬上就能“醒”過來,要是不想見寧綰,那就是永遠都“醒”不過來。

大家好歹也是要成為盟友的人,如意公主的這點試探,這點面子,寧綰還是要給的。

她道,“無妨,我在門外候著就是。”

丹青眸子轉了轉,問,“大小姐是為了二小姐的事來的吧?”

寧綰輕笑,點頭。

還真是為了寧清瑩的事情來的。

如意公主讓她這麼站著,不就是為了給寧清瑩出口氣嗎?寧清瑩因為她,可是被鄭氏打了罵了呢。

如意公主讓她站在院子裡被冷風吹,既安慰了寧清瑩,證明瞭做母親的維護她,是懲罰過寧綰的,又沒有把事情做得太絕,駁了她寧家大小姐的臉面。

畢竟,只是站一站,這算不上懲罰。

如意公主,果然是個妙人兒。

寧綰笑意更甚了。

如意公主寵愛寧清瑩,得罪寧清瑩的人,不管是誰,都沒什麼好下場的,大小姐怎麼還笑得出來呀。丹青莫名的看了一眼寧綰,行禮過後,真的離開了。

寧綰依舊笑容滿面的站著。

如意公主這個盟友,她是一定要拉攏到的。

雖說如意公主並非皇室血脈,可她是當今太後戰死沙場的哥哥的唯一血脈,是皇帝親封的公主,不比其他公主尊貴,卻比其他公主更得罪不起。

要不是這樣,寧越也不可能連一房小妾都不敢納,哪怕不喜歡到了極點,也只能守著如意公主過活。

寧綰站了近半個時辰,雙腿麻木,臉被風吹得冰涼,這才聽到屋子裡有輕微的響動。

石嬤嬤往香爐裡添了一塊香,對斜斜倚在軟榻上假寐的年輕婦人道,

“公主,半個時辰了,大小姐還在門外站著呢,聽說剛從沉浮小闕出來,就來了清風居,不如就讓她進來了吧。”

“一回來就懂得攀高枝兒,進去了沉浮小闕,這樣的心性,連鄭氏母子都討不了好,寧清瑩鬥不過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我也是很想見識一下這位大小姐的。”

如意公主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朝石嬤嬤伸出了手,石嬤嬤弓著身子把人扶了坐起。

“將大小姐請進來讓我看一看。”如意公主撣了撣並未褶皺的裙擺,道。

石嬤嬤將門開啟,朝寧綰福了福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大小姐請進。”

寧綰走進屋中,步伐不急躁不拖沓,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是一貫的淡定。

她目不斜視的,毫不掩飾的,又似乎是不露聲色的將軟榻上的女子打量了一番。

只說如意公主生來比常人冷上三分,臉是由冰渣子做的,若不是高興至極,根本不會展露笑顏,一見,果真是,渾身上下,哪兒都寫著生人勿近,冷淡到了極致。

穿著件墨綠色迤地長裙,裙尾像月華一樣再地上鋪展開,高貴冷豔。

許是因為常年不笑的原因,整張臉光滑無比,紅唇黛眉,目光冷冽,美是美,就是美得不像人,像是一尊雕塑。

寧綰行禮,笑道,“見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