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裡的東西是謝寧綰治好了柳如月,這樣東西,便是想堵住寧綰的嘴。

柳夫人,當真是無時無刻不為柳如月著想。

寧綰哈哈的笑兩聲,露出一口大白牙,“這樣啊……”

她摸摸下巴,說,“喜好不喜好的,我倒是沒有,只是時常寫方子,缺一個硯臺。”

硯臺,文國公府裡可是有一樽琉璃硯臺,是長陵國送到宣國的貢品,寧綰想要的就是這個。

皇帝素來瞧不起長陵國,等長陵國使者一走,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把幾車貢品賞出去了。

據說這樽琉璃硯臺流光溢彩,華美難擋,看上去如星辰璀璨,摸上去如玉石細膩,是世間無二的寶貝。

寧國公當初一眼看中了,只是,皇帝卻把它賞給了柳國公。

柳國公一介武夫,要硯臺何用?

寧國公當時就說,武夫不懂文房四寶,見硯臺四四方方,說不準會拿了墊桌角。

為此,生了許久的悶氣,時常都會唸叨起那硯臺。

寧綰初回去京城,勢必是要討好寧國公的,要討好寧國公,沒有什麼比這樽硯臺更好。

寧綰的猜測不會錯的,寧國公得了這日思夜想的寶貝,自然高興得合不攏嘴。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且看此時。

柳夫人一聽說硯臺,臉上就白了一白。

寧綰清楚,文國公府最為富庶,身為文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柳夫人既然誇下了海口,就不會捨不得給,她面色白,也肯定不是因為那是禦賜的硯臺。

也許,柳國公真的把那硯臺拿了墊桌角也不一定。

柳夫人喊了沈嬤嬤,給沈嬤嬤耳語幾句,沈嬤嬤便出房去了。

沒一會兒,捧著一個紅香木匣子回來了。

“這是禦賜的琉璃硯臺,不知顏神醫可還滿意?”柳夫人把匣子開啟,笑問。

寧綰連連點頭,滿意滿意,她很滿意。

柳夫人忍俊不禁,合上了匣子遞到寧綰手裡。

這位顏神醫,倒是個實誠的,瞧瞧那高興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滿意。

這樣可愛的孩子,她越看越覺得喜歡,要不是生起氣來手段太狠,根本就是一個不知事的孩子嘛。

想到顏神醫的手段,柳夫人不敢再笑。

“顏神醫,我知道能得顏神醫救治已是菩薩保佑,我不該再求別的,可此事事關盈盈一生,還望顏神醫莫要告訴旁人。”

柳夫人擺正臉色,屈膝要跪。

身後的嬤嬤婢女,以及床上的柳如月都要起身下跪。

寧綰一手拎著沉香木匣子,一手抱著紅香木匣子,騰不出手,忙伸出腳擋住柳夫人即將彎下去的膝蓋。

“我治病,你給診金,兩不相欠。你給我硯臺,讓我閉嘴,我自當應承。”她說。

滿屋子的人俱是一愣,雖說,柳夫人是這個意思,可要不要說得這麼直白?

寧綰有意無意的掃了柳如月一眼,笑道,

“可是被動不如主動,與其被人要挾,不如自己昭告天下,還能得個磊落君子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