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去房間,迎上來的不是陳嬤嬤,而是蒹葭。

“找冰塊來。”寧綰道。

蒹葭看見白露臉上的浮腫,想到寧越臉上的沉鬱,明白發生了什麼,忙應聲出去找冰塊。

只要小姐沒事就好,她們當奴婢的,受點罪也是應該的。

蒹葭捧了冰塊進來,寧綰伸手要接,白露忙搶先一步搶了抱在懷裡。

低垂著腦袋,也不說話。

是哭了吧,寧越下手那麼重,一定很痛。

“給我吧。”寧綰放柔了聲音,伸手要拿。

白露將冰塊死死抱在懷裡,頭埋得越低,退到了一邊。

背對著寧綰跪坐在角落裡,把冰塊敷在臉上。

寧綰還想說話,蒹葭已移開了話題,笑道,

“院子裡的海棠花開得可好。”

白露的心情,蒹葭是懂的。

大小姐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從前她們受了罰,大小姐表面漠不關心,暗地裡還是會讓陳嬤嬤買了藥膏送過去。

如今,對待她們,已經是毫不掩飾的好。

能被主子心疼,她們是高興的,高興之餘,卻是傷心。

傷心什麼?傷心主子這麼對她們,她們卻什麼也幫不了。

有淚,也得自己藏著,偷偷的掉。

這個時候,主子越是心疼,她們越是難過。

寧綰明白了蒹葭的意思,果真不管白露了。

邁步進了屏障後方。

蒹葭跟著進去,主動道,“奴婢去喊了世子爺,世子爺有些不大高興,就讓奴婢回來,換嬤嬤過去伺候了。”

寧綰才不管寧越做什麼,她身邊左不過這幾個人,寧越愛找誰找誰。

她從床腳的箱子裡拿了一套男子衣衫出來。

“小姐,您這是要出去?”蒹葭幫著把箱子推回原處,問。

剛被寧越教訓過,要是寧越殺個回馬槍,發現寧綰不在,恐怕就不只是一個巴掌的事了。

允王爺又不是每次都能來救人的。

“二叔要是過來,就說我被嚇到了,魂都嚇丟了一半,在房裡養著呢。”寧綰打趣兒道,“若二叔不信,就請他進屋。反正靠近了煞星,倒黴的人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