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還有這樣的道理,他算是受教了。

寧越,他當真敢說。

寧越咚的跪下,道,“王爺明鑒,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是說安然不懂規矩,自己做了糊塗事也就罷了,還連累了王爺的名聲,是該好好教訓。”

不能是寧綰的錯,不能是他的錯,不能是李洹的錯,那就只能是寧婕的錯。

本來也是寧婕的錯。

李洹點點頭,寧婕被寵愛得有些過分了,連出府追人這樣的混賬事都能做出來,是該好好教訓了。

她自己不要臉,他卻要的。

寧家是該好好管管了,別讓天下人都覺得他和寧婕是一路人。

“寧世子起來吧。”李洹說道,“然小姐在洛城過得也不太平,寧世子需得好好關心她……發生了許多事,本王今天來,本來是想說說的,可說起來,本王只是外人,不好多事插手國公府的私事,就不多嘴了。寧世子才到,想必還沒來得及和然小姐說上話,趕緊過去吧,本王這裡不打緊的。”

“是,多謝王爺了。”寧越起身,給李洹行了禮。

李洹又道,“事情都說清楚了,大小姐也別跪著了,起來吧。”

這地上凹凸不平,跪著應該很不好受,寧綰能一動不動跪著,作足小女兒家的怯懦狀,著實是忒能裝了。

恐怕寧越都不會想到自己是被這個沒用的侄女兒擺了一道。

“多謝王爺。”寧綰柔柔的道謝。

由白露攙扶著站了起來。

“阿綰。”寧越面對寧綰,弓身一拜,嚴肅道,“二叔有錯,不該平白無故將氣兒撒到你身上,還望你看在二叔是你長輩的份兒上,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原諒二叔這一回。”

“啊呀呀,二叔這是說的哪裡話。”寧綰驚慌失措的還禮,看也不敢看寧越,怯怯道,“二叔是長輩,不論說什麼,都是為了阿綰好,阿綰要好好聽二叔的話的,二叔這樣說,阿綰心中惶惶。”

寧綰說著話,就要往下跪,寧越忙把寧綰擋住,半真半假的誇道,

“四年不見,阿綰長大了,二叔見阿綰這麼懂事,很是放心。”

是的,長大了,漂亮多了,也懂事多了。要是換做從前,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只會怯生生的說一句是,可不會說這麼多話。

寧綰連聲說是,儼然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在聽長輩教誨。

寧越微微頷首,眼裡帶著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

“剛剛有沒有嚇到你?”寧越問。

寧綰搖頭,“沒有。”

又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陣勢,怎麼可能嚇到她,她現在只想問問她的好二叔手疼不疼。

不過,想想就算了。這麼丟人的事,大家心裡面知道就好了,拿出來了得多丟人。

李洹稍微別開眼,不敢直視這惺惺作態的兩人。

本是要大打出手的,這會兒變成了父慈子孝,他們也不嫌瘮得慌。

戲精,一個個的都是戲精,怎麼不建個戲班子,一塊兒去唱戲得了。

等寧綰和寧越虛情假意得差不多了,蒹葭跑了出來。

給幾人行了禮以後,她對寧越說,“世子爺,然小姐請您過去。”

李洹斜眼看向寧綰。

蒹葭出來得也是巧,這不會也是掐準時間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