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王爺,我家小姐病了,喝了藥後睡得沉,叫不醒……”

白露說到後面,聲音愈發小了下來。

允王爺看上去溫文儒雅,對待他們這些下人也是說說笑笑的,很是好脾氣,可那雙眼睛銳利得像是能把人的心思看穿。

小姐偶爾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人,每次都讓她不敢直視,可比較之下,允王爺的竟還要嚇人一些。

好像什麼都瞞不過他,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寧大小姐病了?”李洹只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白露點點頭,“是病了。”

快別問了,白露渾身都不自在。

一個男子半夜三更跑來找一個女子,問東問西的,怎麼覺著都像是有別的什麼關系。

她家小姐和允王爺,沒見過幾次面吧?

“病了……”李洹沉吟,沉默了。

白露跟著道,“是,病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李洹笑著站起了身。

這是終於要走了,白露很想吐一口氣,釋放一下心裡的緊張,可她不敢放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允王爺好像不大高興。

李洹到底沒能說走就走。

“言念!”

寧婕從屋外進來,察覺屋內的詭異氣氛。

瞪向一邊的白露,道,“下去。”

白露早就想走了,聽寧婕這句話,巴不得呢,馬上就行禮告退。

李洹多看了白露一眼。

不愧是寧綰調教出來的丫頭,論跑的速度,一點不比寧綰差。

他有那麼嚇人嗎?

能讓她稱病不見?

寧婕問,“言念,你白天時候去了哪兒,我去文國公府找你,你並不在。”

李洹的目光收得快,沒被寧婕看見,否則必然又是一陣血雨腥風。

李洹沒回答寧婕的話,只辭別道,

“見到然小姐無恙,我便放心了,先告辭了。”

“言念……”寧婕委屈巴巴的往李洹跟前走兩步,溫順得沒有一分稜角,她說,“洛城一點都不太平,不如京城好。”

就如柳如月,一個連面都不敢露的女子,怎配站在他身邊,怎配成為允王妃?

李洹不輕不重的回了句,“然小姐受驚了,時候晚了,就不打擾了。”

她的言外之意和他沒有關系,他的私事也輪不到她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