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落石砸死人的傳聞,大概是這兩人為了過點清靜日子故意弄出來的吧。

不錯,是能狠下心來的主兒。

蒹葭拿出帕子,將板凳擦過了請寧綰坐下。

寧綰坐下,瞥了兩人一眼,問,“誰是葛四?”

說話的傲嬌模樣,分明是個不知事的娃娃在裝腔作勢的假扮大人,可她雙眼裡直直迸射出來的厲色卻讓葛四和雲勝笑不出來。

點名道姓要找葛四,好像知道葛四犯了什麼事一樣,代表官府來抓人的。

葛四往前走了一步,擋住雲勝握緊的拳頭,說,“我是。”

“聽說你認識一個姓顏的?”寧綰睨著葛四,再問。

之前她和葛四說過,她的身份特殊,仇家多,不能暴露行蹤,葛四也承諾不會把她的行蹤透露出去。

要是葛四無法做到一諾千金,這人也是用不得的。

葛四想也不想,開口說道,“我認識姓朱的,姓茍的,唯獨不認識姓顏的。”

寧綰冷笑一聲,將目光落在了雲勝身上,問,

“你呢?”

雲勝藏住拳頭,淡定的搖頭,學著葛四的語氣說,

“我認識姓牛的,認識姓馬的,唯獨不認識姓顏的。”

豬狗牛羊招惹他們了,就不能換個姓氏說一說?

“放肆!”寧綰驀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將桌上的茶壺震了一震。

小小的身體蘊藏著大大的力量。

誰都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能有這樣的力氣,要是有點內功,茶壺都該被震碎了。

就連蒹葭也屏住了呼吸,看那手心通紅得,該是有多疼。

知寧綰者,蒹葭是其中之一也。

寧綰疼,是真疼,疼得臉都漲紅了。

她也後悔,早知道那麼疼,拍桌子時輕省點也好,何必拿命演戲。

這一巴掌拍下去,整個手掌都痛得麻木了。

寧綰化疼痛為氣勢,把手放到膝蓋上後,氣勢洶洶對兩人說,

“你們可知那姓顏的得罪了誰,寧國公府的然小姐,國公爺的掌上明珠!你們竟然夥同那個姓顏的找人嚇唬寧家的然小姐,是嫌活得太長久了!事到如今,你們還不如實招來麼?”

寧綰一張小臉憋得通紅,身上滿滿都是怒氣,眼睛盯著兩人,都不帶眨的。

搬出寧國公府做說,這抉擇可就難了。

要是這兩人勇氣可嘉,她自當委以重任,要是他們有賊心沒賊膽,權當她沒事找事。

聽到寧國公府幾個字時,葛四和雲勝眸子裡閃過一絲意外。

他們以為,那宅子裡住的無非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哪知會是寧婕……

寧家可是京城榜上有名的名門望族,得罪了寧家,他們本就不好的處境會越發艱難。

這時候,也許只有供出姓顏的那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兩人想都沒多想一下,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就淡然的搖頭了,堅持之前的說法,說不知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們落魄是落魄,但寧可掉了腦袋也不能失信於人,壞了他們共同守護的原則。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蒹葭!”寧綰喊了一嗓子,這回忍住了沒拍桌子,只惡狠狠的對蒹葭道,“讓官府的人進來,把這兩人抓了嚴刑拷打,不信他們不說出那姓顏的下落。”

即便提到報官,兩人還是不開口,只不過,雲勝手上的青筋更加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