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竊竊私語,說她這金子不是偷來的就是搶來的。

寧綰冷笑,不管偷還是搶,能拿到手裡就是能耐,他們行,他們上啊!

還有人說,七十兩金子,不是小數目,這傻子將金子當成石頭了,以為一路都能撿嗎?

可恨,實在太可恨了。

她看上去有那麼傻嗎?

坐莊人看著對面那雙澄澈的眼睛,問,“公子想如何玩?”

有送上門的冤大頭,不贏白不贏,給好德莊贏七十兩金子,他好歹也能好酒好菜吃上一頓。

寧綰呵呵傻笑,“規矩多了也麻煩,就簡單點。你我二人各搖一次,點數大者贏。”

不是都認為她蠢嗎,那她就試一試,到底誰更蠢。

只是,她一世沒玩了,也不知道這手藝生疏沒有。

要是重生回來,賭錢的運氣沒了,那她不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要不,抽回十兩金子留作自己的私房錢?

就算輸了,也不至於吃不上飯。

看出寧綰猶豫,坐莊老頭忙道,

“客人有新玩法,坐莊人理應贊同,何況這玩法賭坊裡也是有的,並不稀奇。”

金子落在了桌上,就是好德莊的,別想再拿回去。

寧綰雙手抱在胸前,表面淡定,內心翻騰。

七十兩金子,七十兩金子!算了,全砸了也好,她就打腫臉充一回胖子。

人窮志不窮,裡子別人看不到,面子不能丟。

“好啊。”寧綰懶洋洋回道。

話音才落,銅鑼砰一聲敲響,震得人耳膜發痛。

坐莊老頭垂著眸子,面上懶懶,手裡的骰盅卻搖得極快,骰盅在他手裡變著法兒的開了花,看得人眼花繚亂。

一番白影躥過後,骰盅咚的落在桌上……

“二六一顆五,嘖嘖。”旁邊有人遺憾的看著寧綰。

兩顆六一顆五,加起來十七點,已經是最大,難道這人還能搖出三顆六,全圍?

算了吧,這樣的事,賭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幾次,他們還是不要想了。

想太多,傷神。

“一千六百八十兩。”寧綰算了算她該得的銀兩,淡淡一笑。

素手執起桌上骰盅,漫不經心晃了晃,左右各一下,上下各一下,每晃一回,動作慢得跟拉車的老牛一般。

看上去,真是一點不著急。

有人幸災樂禍道,“真是個狂妄的野小子呢,看他這樣兒,骰子都不會搖,還學人家賭。這樣的人,活該輸得傾家蕩産,最好連褲兒都輸嘍才好。”

那人輸了銀子不高興,有氣兒沒地撒,逮住機會,想讓其他人一道來笑話這個眼生的小子。但他很快噤聲,面上的笑容也凝固。

只因骰盅拿開,不是三顆六又是什麼?

全骰,一賠二十四,除開七十兩本金,還得了一千六百八十兩金子。

這小子不僅賭術好,算數也算得好,隨便一說,竟和算盤珠子打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