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任意妄為,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柳如風站著不動,寧綰只好再拜一回,“少莊家,既然數額沒錯,那不如當場結清吧。”

近兩萬兩金子,擱誰誰肉疼,可願賭服輸,反正是要給她的,就不要磨磨蹭蹭了。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柳如風再不願意,也只能裝作謙謙君子,笑著吩咐人去拿足夠分量的黃金過來。

寧綰擺手道,“不知可有銀票?”

上萬兩金子,都能砸死她了,她不敢拿也拿不回鳩尾山去。還是銀票好,輕巧又方便,還能隨身攜帶,關鍵是,等下逃跑時候也能跑得快點,不至於被人抓住。

柳如風扯著嘴角笑笑,讓荷官取來銀票,每章銀票一千兩金子,足足有十二張,以及十八兩散碎金子。

“公子點點。”荷官把銀票和金子雙手捧到寧綰面前。

寧綰卻是兩隻手抓過桌上的七十兩金子,全塞進了衣裳裡。

柳如風看著厚厚一疊銀票,幽幽道,“公子哪天若是想過過手癮,來了好德莊,一定要和我柳某人切磋切磋。”

切磋什麼切磋!

切磋輸了,銀票沒了,切磋贏了,命沒了,她還是見好就收,夾著尾巴做人吧。

寧綰接過銀票和金子,銀票收下,金子則是扔給了送銀票過來的荷官。

荷官捧著從天而降的金子,兩眼發直,這人也太大方了!不枉費他剛才跑那麼快的去拿銀票,早知道,就再快一點好了。

“好德莊就是實在,告辭。”寧綰拿著銀票就要走。

“公子且慢。”柳如風捉住寧綰的手腕,“公子可否與在下一談?”

談,無非是想把人留在好德莊替他斂財。

柳如風痴人說夢,想得美!

寧綰面無表情的抽出手,道,“抱歉,不可以。”

與其幫柳如風斂財,不如她自己開個賭坊了。她又不是繡娘,為什麼要給別人做嫁衣裳。

“公子還沒聽我開價呢。”柳如風笑。

只要這人敢開口,多少銀子都不在話下,他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文國公府請不起的人。

寧綰也笑,“少莊主開什麼價我都不願意。”

巧了,任它文國公府多麼富裕,就是請不起她寧綰,不管給多少銀子,她寧綰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當眾被人拒絕,柳如風本是該惱的,可他莫名笑了。

手裡握過的那隻手,真是柔若無骨,手的主人要是不識好歹,他就把兩隻手齊齊剁下!

寧綰不知柳如風心裡所想,只道,“但是少莊主可以多備些銀票,再過不久,我們還會再見的。”

文國公府的大小姐柳如月十幾年未踏出國公府一步,從不見客,不是因為外人說的太嬌氣,而是,生來不足,天生的缺陷,見不得人。

如花過後,她還需要一個人替她揚名,這人,就是柳如月了。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柳如風覺得,這人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

說了要戒賭,又讓他備好銀票,什麼意思?

寧綰不答話,看日頭不早,轉身便往外走了。

只是走到門口,被一隻手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