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心裡過意不去,而是不知道寧綰過得好不好,心裡不好受。

孫嬤嬤當即道,“小姐放心,老奴剛才在拾掇宅子的時候就讓人送信去給大小姐了,估計明天一早,大小姐就該過來了。”

寧婕點頭,想了又想,終於還是問出了口,問的是,

“王爺真的住在文國公府?和柳大小姐走得很近麼?”

孫嬤嬤不敢亂說話,如實稟報道,

“前去探訊息回來的人說,王爺是住在文國公府,但好像沒有和柳大小姐有過來往。”

沒有就好。

寧婕高高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寧綰就收到了孫嬤嬤讓人送來的書信,當姑姑的來了,想在經久沒見過面的侄女兒面前立威罷了。

信裡內容,左不過是不待見寧綰,處處數落。寧綰在荒山野嶺生活了四年,更是被說得一文不值。

這是寧婕的意思,卻不是寧婕所寫。

寧婕高傲,才沒功夫寫信數落,一看就知道,又是個狗仗人勢的奴才所做。

“然小姐來洛城,最先想著見一見小姐,約莫也是惦記小姐的。”

寧婕來信,陳嬤嬤成了最高興的人。

寧婕從前可是理都不理寧綰,如今主動送信來說要見寧綰,寧綰是該受寵若驚的。

看陳嬤嬤高興,寧綰沒好潑過去一盆冷水,只輕輕放下手裡的信紙。

三人手忙腳亂的為寧綰梳妝打扮。

穿上了平常時候根本不會碰的華美裙子不夠,還得梳上個大家閨秀都會梳的精緻發髻,這也還不夠,看著陳嬤嬤將裝首飾的匣子整個抱了出來,寧綰瞠目。

真的是抱出來的。

仔細看來,這不是她平常用的那個首飾匣子。

兩個匣子,做工和紋飾雖然一模一樣,可陳嬤嬤現在抱出來的這個,明顯大得多。

她怎麼不知道她首飾還挺多的,早知道有這麼多值錢得東西,她早點拿去變賣了應付生活,也不會過得這麼拮據。

那麼大匣子首飾,應該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都是夫人在世時買下的東西,說是要用做小姐出嫁時的嫁妝,每個月都會往裡面添幾件,要不是夫人……”

要不是夫人去得早,這些年下來,早已攢了十箱八箱了。陳嬤嬤頓了頓,接著說,

“當時小姐還小,老奴就自作主張幫小姐收著了,本來是想按照夫人的意思,等到小姐出嫁時候再拿出來,只是眼下也沒有合適的首飾能用,只能先拿出來了。”

“這些是母親留下的嗎?”

原來她的母親那麼愛她,從她出生起就開始為她籌劃,母親,也曾滿心歡喜的盼望她快些長大吧?

可終是,連一句“母親”都沒有等到。

寧綰伸手拿起匣子裡的一支玉簪,看著通體碧綠的簪子,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