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將背簍放好後,就繞去竹樓背後了,片刻之後,滿院子都是飯菜的香味兒。

寧綰顧不上別的,牽著衣裳就去採朝顏花。

這麼多的話,夠她做幾十盒胭脂了,寧綰嘿嘿直笑,她是賺了。

花兒摘得差不多了,婦人也從院子後面出來了,手裡端了杯熱茶。

笑著說,“喝口茶水吧。”

寧綰把摘下的花兒裝進背簍,接過茶水就是一頓牛飲。

不知是她渴了還是怎麼地,總覺得這茶水口味甘醇,回味無窮,不像是平常人家用的。

“小公子年紀比我家公子小,所以活脫些,喝茶也像個孩子似的,想來是真渴了。”婦人輕笑連連。

寧綰舔著臉笑,是啊,她是真渴了。平時穿著女子衣衫,不自覺就會顧及規矩,再渴也得小口啜,換了男子衣衫,卻是肆意得連規矩都忘了。

“嫂嫂與你家公子住在這裡麼?”寧綰問,可這竹樓裡好像只有婦人,並不見什麼公子。

婦人道,“我家公子不常來,一年來一回,住上三五天就走,這回來的時間要長一點,但何時過來也是不確定。”

婦人這樣說,寧綰便明白了。

世間的富貴子弟,有喜歡清靜的,就會找一處偏遠地方,建一木竹小屋,閑時去小住幾天,平時不大露面。

情趣,人家享受的就是一種情趣。

既然是富貴人家的地方,她也不好久留,和婦人寒暄幾句,便揹著背簍走了。

婦人親自將寧綰送出院子。

寧綰一路走一路想,誰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院子建到鳩尾山腳下,委實也是個人才。

既然是人才,她以後還是有多遠離多遠,莫給自己招惹是非。

————————回到鳩尾山————————

寧綰院子裡的人焚燒的是薔薇花。

可不是說,寧綰最喜歡的就是薔薇嗎,那怎麼捨得將之連根拔起,付之一炬?

鬼運算元端起茶杯,笑道,“王爺請用茶。”

想想他的乖乖徒兒就要離開他身邊,鬼運算元就覺得心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事關寧綰,他當真是一點都不願提及了。

李洹是聰明人,明白鬼運算元不想說,他就不會過多的問。

只是想著有趣。

聽寧婕說,寧綰離開國公府時總共帶了一個嬤嬤三個丫頭,前幾天更是說過其中一個丫頭不小心墜崖了。

四個人裡少了一個,只剩下三個,而此刻院中還有三人。那麼,寧綰竟然是獨自一人上山採藥的?這似乎不大可能。

李洹淺淺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這茶水也怪異。

普通的茶若是續了水,味道多多少少會變淡,這茶反而越喝越香。

分明是禦品綠茸!

鬼運算元認識不少達官貴族,不缺好東西,可禦品綠茸,是泰安國上呈的貢品,放眼京城都沒幾個人能享用到,鬼運算元這裡倒成了招呼客人時候用的平常香茶……

鳩尾山的人,一個比一個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