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屹捏著那體檢報告的手不知不覺地加大了力氣,幾乎將那幾張薄薄的紙戳出一個窟窿來。從報告和ct上看,這女人的身體狀況如今比他還要糟糕,她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肺纖維化和支氣管擴張的症狀,還有胸腔積液和心包積液等病狀。

他想象著這也許就是他今後將要面臨的苦痛,面露哀慼之色。

可過了片刻,顧思屹的悲傷情緒便被湧上心頭的疑惑代替了,他看了一眼幾乎可以用活蹦亂跳來形容的莫鴛,露出一絲冷笑。

這時,蘇巍推著付前輩走進了顧思屹的病房,他表情凝重地問道:“你們這裡沒發生什麼事吧?剛剛有人在天台上發現了具屍體,你們有沒有聽到或者見到什麼可疑的人?”<artina一時間臉色煞白,那裡果然死了人,看來這女人為了誣陷自己精心設下了局。

付微定定看著那正在抽泣的女人,細細瞧著她的面貌,忽然驚奇地問道:“你是莫鴛嗎?”

名為莫鴛的女人又抽了張紙巾,將半張臉掩在下面,只露出兩隻紅腫的蓄著淚的眼睛。“是我,付微,咱們可真是好久沒見了。”她顫聲說道,隨即又露出一開始那副驚恐不安的樣子,哆哆嗦嗦地指著artina,啞著嗓子指控道:“我看見這女人在天台上殺了人,她事情敗露了還想追殺我。而這兩個孩子不辨是非,硬是要袒護她。”

莫鴛委屈地指著柳未珂和顧思屹,接著又揉了揉自己紅腫的眼睛。她繼續不依不饒地說道:“如果你們都不相信我,可以想辦法搜搜物證,去她待過的地方查一查,說不定就能發現什麼證據。”

付微的手指一下下敲著輪椅扶手,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蘇巍,你帶幾個人去搜一搜,務必要全面仔細。咱們維安局是不會包庇自己人的,如果蔡美鳳真的有罪,我們第一個不會放過她,但如果是有人陷害,咱們也得給她討個清白。”她轉而望向artina,鎮定說道:“既然有人指控你,那麼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你恐怕不能自由行動了。我會讓人立即送你回維安局,並派專人監視你。”<artina只覺得一肚子冤屈,她怨憤地瞪了莫鴛一眼,才說道:“是。”

柳未珂剛想說話,便被付微的一個眼神制止了。付微說道:“未珂,你和蔡美鳳關係過密,立場不會客觀,所以,這次調查你先不要插手了。”她的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她緩緩轉動著輪椅,在接近病房門口的時候回頭說道:“莫鴛,跟我到隔壁的空病房來吧,我有話要問你。”

莫鴛站在空病房裡,看著待在窗邊的付微,神情有些緊張。她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露出一個僵硬的笑。“你到底想問我什麼啊?”

付微望著她,輕聲說道:“莫鴛,咱們當初一同在百君盟對抗鬼目的事情,都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了啊。”

莫鴛神色古怪,訕訕答道:“是啊,一別數年,如今咱倆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她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地用手指拽著自己的袖口,神色不安。<artina的車裡發現了沾血的刀具和這個東西。”蘇巍慌張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莫鴛急切地望向門口,盯著蘇巍放在物證袋裡頭的東西,似乎鬆了一口氣。

付微看著那個已經殘破的人皮面具,認出了那是安然的面容。“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有人假扮安然?”

“安然現在下落不明,四隊的人目前還在積極搜尋她的蹤跡。不過,這面具和刀子上都沒有找到任何人的指紋。”蘇巍說道,他皺著眉頭表情嚴肅,心頭猶如籠上了一層迷霧,不知該相信誰。

莫鴛湊上去看著那人皮面具,緊接著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戰戰兢兢地後退了幾步,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那證物袋說道:“估計你們那失蹤的隊員和那女人也有關係。她在你們維安局待了那麼多年,做事一定比一般人謹慎,所以沒有在證物上留下指紋也很正常啊。”

付微瞥了她一眼,眼神別有深意,她對蘇巍說道:“提醒他們一定要嚴加看管蔡美鳳,我很快就會回去審問她。”

蘇巍恭敬應“是”,隨即退出了房間。付微遞給莫鴛一杯茶,問道:“莫鴛,咱們之間應該坦誠相待。我記得文家兄妹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你是不是對文曦的死耿耿於懷,而且將那愁怨算在維安局頭上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付微厲聲問道:“你實話告訴我,你指控的事情究竟是親眼所見,真實發生的,還是說你是為了文曦的死算計蔡美鳳。”

“我沒有算計她,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天台上的那具屍體,你不也看見了嗎?”莫鴛一副被人冤枉的樣子,口氣急迫而無奈。

“蔡美鳳如果殺了人,怎麼會草率地把人留在那?即便她再怎麼驚慌失措,急於滅口,也不會那麼不謹慎。同樣不合理的還有那刀子和人皮面具,她可以找機會銷燬證據,犯不著把那東西留在自己的車上。另外,我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如果她真想對你下手,你連跑出十米之外的機會都沒有!”

“我也是僥倖逃脫!我好不容易暫時擺脫了那女人,從鬼門關逃了回來,你竟然因為這個就懷疑我?”莫鴛激動地嚷嚷著,實則已經緊張得脊背繃直。

付微依舊逼問著:“你口口聲聲說她殺了人,連時間也記得清清楚楚,可你知不知道,天台上的那男人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了?”

“這、這……”莫鴛面色大變,吞吞吐吐,緊張得汗都流下來了。

“只要我想,完全可以用催眠術,讓你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可是我不想對我的朋友用這異能。”付微看著莫鴛慌張的臉,漸漸語轉和緩。

莫鴛已被拆穿,卻仍想垂死掙扎,她緊緊攥著兩隻拳頭,慌張地嚥了下口水。“你也知道我們是朋友,那為什麼一心向著那女人,卻把矛頭一直對準了我?”她語氣激動,人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生怕付微真的對她動用催眠術。

付微緩緩轉動輪椅,朝她一點點靠近,驀地抓緊了她的雙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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