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線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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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對著電梯門整理著自己的頭髮,滿心歡喜卻又惴惴不安。鬼目這段時間行蹤不定,和她已有些日子未見。
今天早上,鬼目給她發了簡訊,約她到某個公寓見面。鬼目生性多疑,幾乎每次約見別人的場所都不一樣,唯恐洩露自己的所在之處。
六月雪走出電梯,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確定沒有可疑人物以後,才輕輕敲了敲門。
“門沒關,進來吧。”一個男人低沉地說道。
六月雪開啟房門,輕手輕腳地換上了拖鞋。背對著她的鬼目正坐在沙發上削蘋果,哼著一段輕快的旋律,似乎心情不錯。
這時,一個身形佝僂的男人從書房中走了出來,他動作緩慢,步履蹣跚,從形態上看已經上了年紀。然而他容貌較為年輕,看上去不過三十有餘,模樣也算清俊。
六月雪笑著說道:“隱禮機,你也在這兒啊。你近來也越來越神出鬼沒了。”
隱禮機沒有搭理她,表情漠然地走到鬼目身邊,說道:“既然您和辛月還有事情要談,我就先告辭了。”
“等一下。”鬼目說道,“聽說維安局的人已經去監視月宴了。這就好,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去告訴鬼箭羽,石斛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可以處理掉了。”
“是。”隱禮機畢恭畢敬地說道。他慢吞吞地轉過身來,目不斜視地從六月雪身邊走過,簡直把她視為空氣。
聽著隱禮機關上房門以後,六月雪按捺住心中的不滿,揚起嬌媚的笑容,說道:“笙哥,您怎麼確定石斛一定能從我手裡逃出來,又怎麼會料到他會逃到維安局那去?”
鬼目說道:“他在icv的時間不短了,是我親自挑出來的組長,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我早就不會留著他了。至於他為什麼會逃到維安局,這也不難猜,除了那兒,還有哪裡是我們不能輕易出入的地方。他要想活,肯定會走這步險棋。再說了,就算他不去那裡,我也會及時放出訊息,讓維安局的人有辦法趕在你們的前頭抓到他。”
“還是您神機妙算。”六月雪立即開始阿諛奉承。
鬼目似乎並不吃這一套,態度依舊較為冷淡,連頭都不曾轉過來。六月雪愛慕他,卻也極度畏懼他,沒有他的首肯,甚至不敢坐到他的身邊去,只敢乖乖站在原處。
“辛月,其實石斛除了膽子小點,心眼兒多些,倒也沒什麼大的毛病。我並不會因為他拒絕試藥,就容不下他。那你猜猜,我到底為什麼讓他去做這個誘餌,把他逼到走投無路,還要讓人取他性命?”
六月雪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有些無奈地說道:“這……我這不靈光的腦子,怎麼可能揣摩得透您的心思。”
“那我來告訴你,因為石斛那小子,曾經無意間看見了我的樣子。雖然當時我們只是擦肩而過,他也並不知道我就是鬼目,但他還是可能對我的長相有印象,記得我曾出現在icv的據點。而我,還從沒完全信任過他。我這個人,絕不可能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如果有人,威脅到我這盤密謀已久的棋,那麼不管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辛月,我最討厭有人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你明白嗎?”
六月雪從這番話中聽到了些許警告意味,她老老實實地低垂著頭,說:“我明白,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其他的事情,我絕不敢插手,也不會擅自打聽。”
“那就好,在這icv裡,除了隱禮機和瘦客夫婦,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等我和維安局的這場博弈見了分曉,等我可以安穩度日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回報你這些年為我付出的一切。”
鬼目說這番話時太過平靜,沒有絲毫的感情起伏,然而在六月雪聽來,這已是難得的情真意切。她雖然為他生下過一子一女,但從未被他視作妻子。
六月雪明白,她永遠超越不了那個已經死去的羅珊。但只要自己能得他片刻的掛念,她就心甘情願地追隨於他。<artina,正嘀嘀咕咕地說著夢話。幾分鐘後,當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正瞧見陸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她嚇得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沒好氣地吼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她這一嗓子沒嚇著陸逍,卻把在一旁盯著監控畫面的季淼嚇得一哆嗦。<artina端來了早餐,說道:“我剛和你爸一起吃完早晨,想著你還餓著肚子,就給你買了點兒吃的。”<artina瞅了一眼正在吃餡餅的季淼,知道這個姓陸的男人估計已經用幾口吃的就把她收買了。<artina的肚子這時候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她秉著絕不和食物過不去的原則,拿起托盤上的餡餅啃了起來。她一邊吃一邊問:“未珂呢,她去哪了?”
季淼答道:“哦,我們倆早上去開了個會,然後她就去關著李旻的地方了。”
正在這時,柳未珂匆忙跑了進來,對季淼說道:“快幫我調出來之前的錄影,看看李旻進入維安局以後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好。你怎麼慌成這個樣子?”
“你看看這個。是從李旻的牢房裡發現的,這應該不是他的東西。”<artina也好奇地湊了過來,盯著柳未珂手裡的物證袋愣了片刻,突然說道:“這裡面的袖釦是盛曠的吧。”
“盛曠?你確定?”
“應該不會錯,這袖釦和安然送給他的一模一樣。你看,這是定製的袖釦,上面還有“s”和“k”這兩個字母,代表盛曠的名字。去年盛曠過生日的那天,我也準備了份禮物跑去四隊那邊,正瞧見安然送給了他這對袖釦。我之後還跟四隊的一個人打賭來著,賭這個冰塊臉會不會重視人家小女生的心意,戴上這袖釦。”
季淼困惑地說道:“難不成這真是盛曠的?奇怪了,他的東西怎麼會掉在那裡?”
柳未珂心情複雜,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負傷的盛曠應該在家安心休養才是,怎麼會有和李旻打交道的機會,還把袖釦掉落在了牢房裡?李旻衣領上多出來的那個被菸頭燙過的痕跡,是不是也和有煙癮的盛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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