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承唇上牽出的笑弧弧度愈發的深了,可眼睛也逐漸被染成了血色。

“就當我從前作惡多端,對不起你傷害了你甚至背叛了你,可如今你如果還是想要我……要麼,你就舍掉對我的這一點感情,盡你的手段拋棄我懲罰我,圖個酣暢淋漓的痛快報復,要麼,你就舍掉對我的怨恨,或者壓在心底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接受並且享受我愛你這件事。“

………………

臥室很安靜,秋日陽光淡暖,床頭的粥跟菜逐漸沒了冒著的熱氣,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了邢嫿一個人。

十分鐘前,霍司承聽完這一番話,一個字沒說,跟她對視了半響後緩緩站直了身軀,然後轉身摔門而去。

那一摔,震顫了整層樓。

這是第一次,邢嫿真真實實的感覺到,自己把他惹怒了。

她躺回了床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逐漸平復並不平靜的心情。

進入發呆狀態後,一個念頭慢慢形成並且變得清晰了起來。

她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頭腦昏漲的眩暈讓她的思維被拉扯得很慢,肢體也是無力的遲緩,她摸了好一會兒才在床頭邊摸到自己的手機,舉著手機視線迷濛的編輯簡訊——

【哥,我可能要被掃地出門了。】

傳送成功。

長吁一口熱氣,正準備閉上眼把手機扔一邊繼續睡,螢幕顯示著來電。

她自是不假思索就接了電話,只是聲音很萎靡,“哥。”

“你假裝抑鬱症的事情被拆穿了?”

“……沒有。”

邢深懶洋洋的道,“那你幹了什麼要被掃地出門的事情?”

邢嫿雖然認為自己搞砸的成分的確很大,但一聽這句話,她還是被堵了一下,馬上反問道,“你為什麼就篤定了是我做了什麼應該要被掃地出門的事情……”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輕描淡寫的打斷了,“你們能有什麼是我猜不到的。”

“……”

邢嫿半響沒吭聲。

“說吧,幹什麼了,我看你也沒看上去那麼蠢,不至於作死的去惹他才對。”

“……我可能真的惹他了。”她話說的喃喃的。

之前跟霍司承對峙的“氣勢”被他那一摔門徹底扎破,癟到一點兒氣都沒了。

“哦?怎麼惹的。”

邢嫿花了三到五分鐘的事情把事情簡述了一遍,最後萎萎悶悶的嘆了一口,“他摔門走了,估計是不打算要我了。”

邢嫿有一會兒沒說話。

“哥。”

邢深涼涼的哂道,“我終於知道,無知能帶給一個人究竟多大的勇氣,我看,連我都要佩服你了。”

“……”

邢嫿的底氣早就洩得沒有了,這會兒再聽這句意味不明的話,簡直要忐忑了,“我……我說的很過分嗎?”

邢深沒接話,也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問,“他就摔門走了,什麼也沒說?”

“沒說。”

“我說你,究竟是缺心眼兒還是沒有自知之明,你說的沒錯,他可能的確對你有那麼些欲罷不能,但是你覺得這點東西夠撐得起你在他跟前大放厥詞的作死,還能讓他低聲下氣的向你求和好?”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