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還這麼年輕。”

這是當時米勒教授的感覺,回憶敘述時他又忍不住感嘆了一遍,興許是那樣年輕美麗的女孩,卻呈現出完全相反的狀態,讓他印象深刻。

沒有一絲生機麼。

是什麼讓她沒有一絲生機。

跟蘇秦那段婚姻讓她那麼受創?

“她失憶了,”霍司承喉結滾了幾下,彷彿這樣的動作能壓下他心底躍躍湧上來的某些情緒,“失憶代表她忘記了許多曾經放不下的負面情緒,閱歷空白如紙,心性接近孩子,容易哭也容易笑。”

“你們結婚兩年多,在她失憶之前,她又是什麼樣子呢?”米勒深邃的藍眼睛陷入某種回憶之中,“她回國前一段時間我還見過她幾次,那時候她沒有開始來英國時那麼抑鬱消極了,不過也……只能勉強說維持在了某種平和的狀態裡,就是類似於,既不為什麼高興,也不為什麼痛苦的冷漠中。”

米勒問他,“她嫁給你開心嗎,在失憶前。”

霍司承看向了落地窗外。

此時天已經全部黑了下去,別墅的燈全部亮起,璀璨而美麗。

邢嫿失憶前的情緒比現在更好辨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時的她比現在更“直率”,開心才會笑,生氣就直接發火,即便也看他的“臉色”,但屬於——

雖然我老公生氣了,但我也生氣,等我生氣完再去哄他吧,這種腦回路。

喜怒非常直觀。

從不強顏歡笑,雖然是因為懶,或者不屑。

要說她跟他在一塊的時候沒有開心過,那未免太睜眼說瞎話了。

他低啞回答,“開心。”

米勒頗為意外他如此簡單卻可以說是肯定的回答,他認識這小姑娘的幾年裡,平和寧靜已經是她最好的狀態了,“跟現在比呢?”

頓了片刻他又補充道,“她失憶前的開心……有現在這麼,飽滿嗎?就像是別的女孩談戀愛時那樣,情緒有起落,但甜蜜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沉浸進去的。”

“有。”

米勒更意外了,“她在學校的時候,追求過她的橫跨遍佈各大洲三色人種各種語言系橫跨多個專業,而且有男有女,一個成功的例子都沒有,以至於我都想象不出她能戀愛,還是像普通女孩那樣戀愛。”

霍司承挑起眉梢,“她有這麼出名?”

邢嫿條件是好,在國內是各個方面的頂尖,他也毫不懷疑她在學校必定是個風雲傳奇,但出了國,別說各大洲各個種族之間的審美、文化差異有多大,劍橋身為世界一流學府,聚集的優秀人才甚至是天才都應該不少,她在華人圈受歡迎他還能理解。

其他的……她那種不社交不參加任何可以不參加的活動,上哪兒出名?

“她跟eegy在劍橋是最著名的……”

米勒突然頓住了,再看一眼這個年輕英俊的東方男人,把es這個單詞生生的嚥了下去。

“eegy?”霍司承眯起眼,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她一個朋友,她在英國最好的朋友。”

斟酌一二,米勒還是選擇了另一種說法,畢竟傳聞只是傳聞,她跟eegy從未承認過。

邢嫿還有朋友?

他從不知道,她回國後沒提過,沒有接過來自英國的電話……基本可以說,沒有什麼地方曾經表明她有過一個,要好的朋友。

除非是一分開就斷了關係,又或者是她回國後,就狼心狗肺的把人忘後腦勺了。

霍司承淡聲陳述,“她從來沒跟我提過這個人。”

從來沒提過……難道真的如傳聞所言?

這種敏感的存在,當事人沒提,米勒自然沒道理主動提起,他點了點頭,“你們在她去英國之前就談戀愛了?”

他雖是這麼問,但霍司承覺得他知道這件事。

“嗯。”

米勒再度連連點頭,“那看來……她是真的很愛你。”

霍司承忍不住笑了下,淡淡的道,“她去英國前跟我好過,回來後又跟我在一起了,就算是很愛我了?她中間還結過一次婚,如果不是那男的對她不好,她未必想得起我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