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時的視線有些模糊。

坐在椅子裡打瞌睡的是唐硯,轉過頭,站在另一邊的是正在把早餐拿出來的沈淮南,他閉了閉眼,虛弱的嗓音有些低,“邢嫿呢?”

“醒了?”沈淮南下巴指了指對方的唐硯,“我剛來,你問老唐。”

霍司承又轉過頭去,皺眉問唐硯,“她人呢?”

唐硯臉色又冷又臭,“回去了。”

剛還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下就坐了起來,虛弱的低音驀然冷厲起來,“你說什麼?”

唐硯也沒料到他反應這麼大,“你幹什麼,她說她回藍水灣去了。”

“她一個人?”

“不然呢?”

“她一個人你就讓她走了?”

沈淮南站在一側,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們“吵。”

唐硯莫名其妙,“她既沒缺胳膊斷腿,腦子也不是弱智,她一個人走怎麼了?你想讓我怎麼攔著?”

早上七點左右,他剛打了個瞌睡醒來,就聽那女人說,“唐硯,你照顧他吧,我先走了。”

他當時也還沒清醒,順口問了一句,“你去哪兒。”

她靜了一會兒才道,“回藍水灣。”

他看了眼還在睡的霍司承,眯長了眼睛問道,“他還沒醒,你就回去?”

然而她什麼都沒說,直接就轉身走了。

他能怎麼?難不成,他還得去拽著她的手,不讓她走?

霍司承顯然對他這種處理十分不滿,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唐硯立即站了起來,一邊按住他一邊厲聲問道,“你幹什麼?你他媽的瘋了是不是?醫生說你現在身體虛弱必須臥床休養,老子還沒問你明知道自己兩餐不吃飯就可能胃疼,為什麼還整整兩天不吃,你犯什麼傻逼,越活越回去了是吧?”

胃病發作前他看著還各種健康,一發作整個人都虛弱了下去,更別提完全乾不過健康的唐硯。

“給我滾回去躺著!”

沈淮南由於前兩天親眼見證了他們的“手傷事件”,已經緊跟著的“手傷裂開事件”,對這個情況的接受能力比唐硯稍微強一點,大概也猜到他反應這麼大是為了什麼。

他連忙走過去,“行了別吵了,司承,你這種情況是肯定下不了床的,你想找邢嫿我跟老唐替你去找就行了……不會出什麼事的,先打個電話給藍水灣,問她是不是回去了。”

勉強算是把情況穩定了下來。

霍司承拿唐硯的手機給藍水灣的座機打了個電話。

童媽接了。

他沉啞緊繃的問,“太太回去了嗎?”

童媽連忙道,“回來十多分鐘了……先生,您怎麼樣了,要不要……”

霍司承認打斷了她,“她怎麼樣?”

童媽莫名,“什麼……怎麼樣?”

“她看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啊……沒有吧……除了看起來有點累,沒什麼問題啊。”

“她現在在幹什麼?”

“我不知道,太太一回來就去二樓了。”

霍司承頓了片刻,沉聲道,“去看她在幹什麼,然後來回電話告訴我。”

“哎哎,好的。”

掛了電話後,立在床邊的沈淮南問,“你們家這位……真的出什麼問題了?”

他生病住院,她卻大清早的回去了,按說他如果生氣還在情理之中,但看這個反應,更多的明顯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