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雲琅那句玩笑似的話,雲杉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有點不在狀態,工作時間仍然認真勤懇,可一到休息時間就坐著花呆,有時候待著待著臉就紅了。

哈菲茲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雲杉和雲琅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狀況,但這一個月來他工作是真的忙,一直沒找到時間來旁敲側擊。

終於到了慈善晚宴這天,這一段時間來的忙碌總算告一段落,雲杉陪著哈菲茲見了幾個必要的大人物之後,就在他的默許下偷偷溜到了陽臺上吹風——這種場合上的交談多多少少都會涉及到一些秘密,哈菲茲一般不會讓她留下來聽,這既是防備,也是保護,雲杉看得很透徹,自然不會心存埋怨,反而覺得這樣更好。

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看著遠處橘紅色的雲層,雲杉輕輕抿了一口紅酒,琢磨著要不要把手機拿出來給雲琅發個訊息,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警覺地回頭,看到來者竟然是應該在會場裡迎來送往的哈菲茲。

“親王殿下?”雲杉驚訝地問道,“您怎麼出來了?”

一身很正式的長袍的哈菲茲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今天哈姆丹哥哥在,我當然要趁機偷個懶了。”

他走到陽臺邊上,學著雲杉這樣把手搭在扶手上,轉頭對她擠眉弄眼:“難得不見你發呆,快跟我說一說你和雲琅最近怎樣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雲杉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雲琅那句充滿暗示的話,臉又不由自主地紅了,她避開哈菲茲的目光,掩飾性地喝著酒:“能怎麼樣,就那樣。”

“瞎說,”哈菲茲很不客氣地戳穿了她,“就那樣你還臉紅個什麼勁兒?”

雲杉一想也是,哈菲茲這個人粗中有細,還長了一雙賊精的眼睛,她的那點兒小心思從來瞞不過他,索性放棄了掙紮,愁眉苦臉地問道:“親王殿下,您說,要是雲琅向我求婚了,我是撲上去呢還是意思意思地害羞一下再撲上去?”

哈菲茲眨巴眨巴眼睛,顯然是還沒轉過彎兒:“這……有區別嗎?”

“沒有嗎?”雲杉反問。

“不都是撲上去嗎?”哈菲茲更奇怪了。

雲杉想了想,頗是贊同地點頭:“好像也是。”

哈菲茲:“……”

算了算了,女人心海底針。

哈菲茲這麼想著,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轉而揚起一張欠揍的笑臉:“哦,雲琅向你求婚了?”

雲杉誠實地搖頭:“沒有。”

“……那你是在白日幻想雲琅給你求婚的場景嗎?”哈菲茲覺得以雲杉對雲琅的痴迷程度,說不定還真幹得出來這麼詭異的事。

“您在說什麼呢!”雲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我是那麼花痴的人嗎?”

哈菲茲:“……”

“雖然沒有向我求婚,但是他讓我做好心理準備……”雲杉皺著眉頭,喃喃自語,“做好什麼心理準備,隨時向我求婚的心理準備嗎?”

哈菲茲:“……”

東一句西一句的,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呀?

哈菲茲聽她嘀嘀咕咕了半天,總算聽明白了——搞了半天,這姑娘是因為雲琅一句語焉不詳的調戲,就認認真真地犯了這麼多天的迷糊嗎?

真的是……該罵她傻呢還是誇她傻得可愛?

哈菲茲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正要張口打擊一下她,就見又一個一身白袍的人走了過來,原以為是哈姆丹發現他摸魚了,叫人過來把他抓回去,待人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阿齊茲。

“阿齊茲叔叔?”哈姆丹叫道。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雲杉迅速回神,看了眼哈菲茲,給阿齊茲行禮:“阿齊茲親王。”

“免禮,”阿齊茲對雲杉溫和地笑笑,轉頭對哈菲茲說:“哈姆丹讓我來把你叫回去。”

……好吧,也的確是來抓人的。

好不容易偷個懶的哈菲茲孩子氣地抓著頭發,直抓得一頭卷發四楞八叉了,才把帽子戴上,對著玻璃整理了一下儀容,往會場裡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下,疑惑地問道:“阿齊茲叔叔不一起進去嗎?”

“你先過去吧,我……”阿齊茲的目光落在雲杉身上,“想跟阿西婭說幾句話。”

“這……”哈菲茲擔憂地看了雲杉一眼,正好對上了她求救的眼神。

“放心吧,我不吃人。”阿齊茲玩笑似的說道,又換了一副商量的口吻問雲杉,“就幾句,可以嗎?”

雲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他越是這樣,她就越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無奈地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