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離開後,已經習慣了睜開眼後不久就能見到男神的雲杉很是低落了幾天,但隨著元旦的臨近,各方面的工作接踵而來,雲杉一天忙得腳不沾地,總是十點多才到家,也讓她無暇分心傷春悲秋。

又是一天陀螺一樣轉到十點半才回家,雲杉覺得自己骨頭都快散架了,她一邊捶著痠痛的肩膀一邊走進房間,拿上睡衣打著哈欠走進浴室,在微燙的熱水裡泡了足足半個小時才走出來,看見床上的手機螢幕剛剛熄滅,她把換下來的衣物扔進髒衣簍,兩步上前拿起手機,以為是爸爸媽媽半夜醒了給她發訊息,按亮了卻發現,發訊息的,竟然,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雲琅:……

雲杉差點沒把手機扔地上去,過了一會兒,才用顫抖的手打字——

顧雲杉:雲學長這是……手滑?

說到她是怎麼加上雲琅微信的……那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雲琅和徐青竹離開的那一天,負責送機的人當然是雲杉,迅速辦完了登機手續,離別……就近在眼前了。

看著雲琅頭也不回地往安檢通道走去,因為他們走的是vip通道,前面一個人也沒有,只要過了安檢,走過了前面的拐角,她就……連他的背影都沒得看了。

不知道為什麼,雲杉心裡忽然難受極了,明明早就應該習慣了目送他的背影逐漸從視野中消失,也從未覺得過難受,甚至會因為多看到了他一個側臉而竊喜不已。

得寸進尺果然是最常見的劣根性,不過是這些日子見慣了雲琅的正臉,就難以接受再回到目送他的背影的情況了嗎?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雲學長!”

雲琅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看她。

其實她並沒有想好叫住他之後要說什麼,事實上,叫出來的那一刻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想搖頭說沒事,隨便叫一叫而已——這樣違心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可雲琅就那樣耐心十足地看著她,完全沒有催促的意思,好像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就不會走。

好半晌,雲杉才想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雲學長,你之後……還會來迪拜嗎?”

這簡直是廢話,他都是雲氏在迪拜成立專案的負責任了,以後能不來迪拜嗎?

但心裡知道是一回事,他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啊。

她絞著手指,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先是一怔,似乎沒想到她糾結了半天要說的就是這個,隨後放緩了聲音,甚至帶著些笑意地說道:“當然會。”

明明一個“會”字就能回答的,他說了三個字——“當然會”。

徐青竹要是再摸不透這家夥的心思她就是個棒槌,她索性把雲琅往前一推,嚷嚷道:“嗨呀,幹嘛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現在通訊工具這麼發達,還怕人一走了就斷聯了嗎?來來來,加個微信,隨時隨地,想聊撩)就聊撩)!”

然後雲琅就真的拿出手機走過來了!

雲杉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傻乎乎地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停下。

“微信?”雲琅舉起手機示意了一下,螢幕已經顯示出了掃描二維碼的介面。

雲杉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點開微信二維碼介面放到他的手機攝像頭前,只聽得“滴”的一聲,掃描完成,她的微信基本資訊出現在雲琅的手機上。

雲琅正要傳送新增好友請求,忽悠停下動作,看著螢幕上的某處。

雲杉不明所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變得一片空白——加好友的機會來得太突然,她都忘了自己的微信頭像是雲琅的照片的事情了!!

雖然是一張背影,網上能找到的雲琅的照片大多數都是背影……但雲琅應該還沒有老年痴呆連自己的照片都認不出來的地步吧!!

才思敏捷的顧雲杉小姐生平第一次連胡謅都想不出來該怎麼謅了,她呆若木雞,看著雲琅的拇指在片刻的停頓後,點下了新增好友的選項。

辯論賽上以一敵七、口齒伶俐的顧雲杉這難得地張口結舌的模樣,無論是換了陸正宇還是哈菲茲,都免不得要調侃一番才會放她一馬。好在雲琅跟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貨比起來簡直厚道得不能再厚道了,他大概是從雲杉僵硬的表情上看穿了她內心大寫加粗的尷尬和抓耳撓腮,很快移開了目光,嘴角似乎上翹了一下又飛快放下,說道:“記得透過。”

雲杉機械地點頭,像生了鏽的機器,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頓了頓,雲琅又道:“那我走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而這一次,仍在尷尬的情緒裡泥足深陷的顧雲杉即便目送他走出視線範圍,也不再覺得低落難受……只顧著懊惱去了。

隨後,雲琅剛走進vip候機室就收到了微信提示:雲杉杉杉杉小仙女透過了您的好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