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夜色動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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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迪拜最具盛名的跳傘聖地,棕櫚島正上方的天空一向是非常“忙碌”的,幾乎一整天都忙於迎來送往著一批又一批挑戰極限的旅客們,全年無休。
可今天的跳傘聖地卻異常清閑,僅有的一架直升飛機在空中孤獨地盤旋,半天不見有人跳下來。原因嘛,當然是……
“您太過分了!”雲杉死死地扒著扶手,嚇得聲音都隱隱顫抖,“怎麼不早說是來跳傘!”
早已全副武裝的哈菲茲親王一邊調整著護目鏡一邊無辜地回答:“早說了的話,阿西婭會來嗎?”
當然不會啊!早說會來跳傘,這家夥連她人影兒都見不著!!
“別怕,阿西婭,”哈菲茲拼命地鼓勵她,“你站過來試試,真的不可怕!”
“您……您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雲杉急了,“您又不恐高,當然覺得不可怕!”她說著,越發用力地拽著扶手,很快就出了一手的汗。
“可是阿西婭,你明明都敢坐飛機,為什麼還會恐高呢?”每次提起這個問題,哈菲茲都百思不得其解。
“我……我怎麼知道啊!”雲杉哭喪著一張臉,這種時候也管不了雲琅是不是在旁邊看著了,只恨不能化身壁虎,把自己整個兒地吸在艙壁上。
沒錯,雲杉恐高,但她的症狀很奇怪,她不怕坐飛機不怕玩跳樓機摩天輪,卻害怕自己或者看到別人站在沒有護欄的高處,嚴重到了看別人玩遊戲時操作人物走到懸崖邊都會不由自主地雙腿發軟的地步。
“所以您明知道我恐高還帶我來跳傘,你真的是……真的是……”雲杉這次是氣得狠了,卻苦於良好的家教和對方尊貴的身份幹不出類似於潑婦罵街的事兒,憋了半天,才重重地重複道,“你真的太過分了!”
“反正我不管,要跳您自己跳,您要是逼我跳的話……我三天之內不會跟您講話!”她強調,“三天!”
“噢!”哈菲茲似乎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就在雲杉差點兒以為他良心發現要迷途知返的時候,他……轉頭笑著用英語對雲琅說,“我們的阿西婭看起來很害怕。”
“嗯……是,”雲琅看看緊張得臉都白了的雲杉,幹咳一聲給她解圍,“那就不要勉強顧學妹了,我們跳就好。”
雲杉在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與哈菲茲對峙中,抽空給了雲琅一個感激不盡的眼神。
然而如此善解人意的提議,竟然被哈菲茲那廝毫無心理負擔地無視了:“或許有人帶著她一起跳她的膽子會大一點。”
帶她跳?
雲杉:“???”
有一就有二的親王殿下繼續無視了她震驚又抗議的眼神,將目光投降了雲琅:“雲先生覺得呢?”
雲琅心知雲杉今日怕是逃不過這一劫了,他不忍再看雲杉的表情,略一沉吟,點頭附和:“倒也是個好主意。這是這人選……”
他看向哈菲茲。
哈菲茲往後一跳,第一個把自己摘出來:“不不不我不行,我抱了可是要娶的!”
抱了就得娶?雲琅在自己的記憶力搜尋了一通,好像沒有搜尋到相關的習俗,但他也不敢太肯定,他對阿拉伯的風俗習慣瞭解得還不夠透徹。
於是他又看向徐青竹。
我們的阿青姑娘難得地沒有避開他的目光,反而挺直了腰板,無比正直地說道:“這怎麼行?兩個女孩子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不妥不妥!”
雲琅:“?”
下一秒,徐青竹的偽裝破功,笑得一臉諂媚:“好吧,說正經的,您不覺得,您最適合做這事兒嗎?你們平時不把我當女的看就罷了,跳傘什麼的我也是第一次,我剛剛還在跟教練說待會兒叫我開傘的時候聲音大一點免得我嚇傻了聽不見,你還讓我去帶顧學妹?萬一我手上一抖,怕是要一死死一雙的節奏哦。”
“您就不一樣了,您看您,身體又好,膽子也大,有跳傘經驗不需要教練帶,哪怕是給顧學妹當肉墊,也比我好使……啊呸呸呸瞎說什麼大實話!”
“以上!您意下如何啊?”
她說得很有道理,人卻不怎麼正派,越說到後面,面部表情越生動活潑,看好戲的意圖簡直昭然若揭。
被哈菲茲和徐青竹一左一右充滿暗示地凝視著,雲琅覺得壓力有點大。他就是一塊石頭,這個時候也該開竅了,只是哈菲茲這麼積極地撮合他跟雲杉尚能理解為關心下屬的終身大事,陸正宇拼命地製造機會可以說是師出同門的情誼,連跟顧雲杉認識才兩天的徐青竹也這麼積極地瞎湊熱鬧,他就想不明白了。
算了。
他在心裡跟自己說:算了。
最後一次跟教練確認自己的裝備沒有任何紕漏後,雲琅走到已經敞開了很久的艙門前,氣流捲起他的額發,三千米的高度讓他可以輕易地將整個迪拜的風景收入眼底,其中最奪目的當屬被深藍色的海水包圍、彷彿就是從海水中長出來的棕櫚島。
他側身,對某個幾乎是壁虎似的整個兒貼在艙壁上的姑娘伸手,說道:“我帶你跳,別怕。”
他的聲音被門外的氣流捲走了大半,即便如此,雲杉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說:“我帶你跳。”
他說:“別怕。”
雲杉的面部足有一分鐘的放空,然後才慢慢發生一些細微的改變:耷拉了眉眼,嘴角也跟著下撇……不是面對哈菲茲時的氣急敗壞震驚驚恐,而是委屈,和控訴——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