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杉忽然就鼓起勇氣,走到了雲琅身後,她想將酒杯放在雲琅酒杯的旁邊,到底還是十分緊張,放下的時候輕輕磕碰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雲琅回頭看她一眼,她侷促地絞著手,擔心自己打擾了他的清淨,卻見他微一點頭,語氣淡然:“坐吧。”

雲杉依言坐下,同他一起看向黑漆漆的海面。在實現自己的夢想,見識過波瀾壯闊的大海以後,她就對“面向海風,鹹鹹的愛”失去了全部的興趣,因為鹹鹹的海風總是會把她一頭柔順的及腰長發吹成馬教主,有心用手指梳理一下吧,一抓就滿手澀然。之後她再來海上,只有在海風很小的時候,才願意走上夾板。

雲杉覺得自己在暗戀雲琅這件事上苦逼了很多年,一直到今天才走了一把狗屎運——今晚的風很小,連頭發都只能掀起小小的幾縷,吹在臉上十分舒服,避免了在暗戀物件面前表演一把“三分鐘變辛巴”的慘劇。

出來吃飯的時候沒想過飯後活動是海釣,雲杉沒帶外套,這會兒坐著有點冷,可她捨不得從雲琅身邊走開,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喝口酒暖暖身子。

這麼想著,她伸出手去,卻不料雲琅也在此時伸手端酒,兩人的手在空中不期而遇,雲杉愣了一下,倏地收回手,不小心帶到了旁邊的酒杯,只聽“砰”的一聲,酒杯落在甲板上,咕嚕咕嚕的滾了一圈,價值不菲的酒潑濕了小塊地方。

雲杉臉一僵,一時間又是心慌又是懊惱,她盯著甲板上的酒杯,竟是失神片刻才反應過來應該彎腰去撿。

然而雲琅已經先她一步把酒杯撿起來了,他舉起酒杯對著夜釣燈檢查了一番,說道:“沒摔壞。”

雲杉弱弱地“嗯”了一聲。

雲琅放下酒杯,見她仍是一臉拘謹,他定定看她兩秒,忽然間問道:“你很怕我?”

雲杉:“……”

她不知道近鄉情怯到了這種地步算不算質變成了害怕,所以好一會兒沒有回答。

雲琅沉默一陣,他和緩了神色,聲音也更低了些:“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雲杉愣了愣,看著他轉回頭去繼續盯著大海,胡思亂想說來就來——

話說,這個“傷害”,包不包括表白被拒絕?

抿了一口酒,雲琅說道:“是不是很冷?”他瞥瞥雲杉的手,“你的手很冰。”

雲杉心想她要是承認了冷,那雲琅必定會把外套脫給她——他看著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有基本的紳士風度,否則當初在小花園被她吵醒的時候,他也不會遞那方手帕給她。

可雲琅也沒穿多少,他把外套脫給她了,挨凍的就是他了。

激烈的天人交戰後,雲杉認命地說道:“有點,我去找一條披巾好了。”

說罷,她正要起身,一個侍者就在背後恭敬地說道:“阿西婭小姐,親王殿下讓我給您送一條披巾。”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新的酒杯,添上了小半杯酒。

雲杉接過披巾回頭,見陸正宇和哈菲茲不知何時已停止了交談,躲在暗處一個勁兒地給她加油鼓勁——陸正宇壞壞地擠眉弄眼著,連線著做了好幾次誇張的飛吻動作;哈菲茲則比劃了個喝酒的動作,做出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讓陸正宇身上一倒……最後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擁抱了對方,並遞給雲杉一個“我相信你能行”的堅定的眼神。

“……”

介兩個人,是用生命在搞笑嗎???

作者有話要說: 助攻們是真的很努力地在助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