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點了點頭,默默無聲地跟著應子非向外移動,將空間留給久別重逢的兄弟二人。

莊亭將楚錚的行為看在眼裡,雖然十分想要抓住這個人大叫不要走,但總覺得此刻有一條眼鏡王蛇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他只能像只僵硬的青蛙一動都不能動彈。

——慢著阿錚你要拋下我嗎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阿錚我們不是搭檔嗎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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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能看到這些文字具現出來環繞在莊亭背後。

大概是莊亭心裡的怨念實在太強,楚錚的腳步猶豫了一下。

“走吧,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聊一聊。”應子非一手搭上楚錚的肩膀,強硬地帶著人往外走。

應子非:你想知道阿亭昏迷是怎麼回事對吧?那就跟我走。

然後莊亭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搭檔、唯一的救星被應家大哥帶走,留下自己一個人面對突然空降而來的大哥。

莊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立刻把這貨拎回去的衝動,盤腿坐在一旁床墊上:“你覺得精神怎麼樣?還想睡嗎?”

“呃……我猜剛剛睡醒啦,一點都不想睡了。”

說完,兄弟倆又陷入了沉默。

……

…………

“氣氛險惡。”應子非往裡面看了一眼,“阿行果然還是不知道怎麼跟阿亭談話。”

那對兄弟從小到大湊到一起的時候不是沉默不語就是大吵大鬧,很少氣氛和諧的時候,跟自家兄弟模式完全不一樣。

應子非想到小時候四個孩子聚在一起時的光景,忍不住有點想笑。

應子非和莊行是同年同月出生,時間也幾乎是前腳後腳,只不過因為隔了個零點的關係,應子非比莊行大一天。不過從言行舉止到外表穿著看起來,所有人都覺得應該是莊行的年紀比較大。

兩家人的關係說起來還有點複雜。

簡單來說,就是應子非的叔叔離家出走順便拐走了莊行的小姑姑,至今二十多年一點訊息都沒有。兩位爺爺輩的當家人每次見面都會為這件事互相冷嘲熱諷,即使傳到父親一輩也難免說上幾句。但兩家的聯絡又確確實實從未斷過,當年莊媽媽和應媽媽差點就因為生產日期相近就給定了個娃娃親,被兩位父親嚴厲阻止了——“誰要把寶貝女兒嫁到這傢伙家裡當媳婦啊!”

幸好生下的都是男孩,不然兩個有錢有權的當家人搞不好要在醫院打起來。

“雖然都是男孩也可以結婚,但果然還是想要個溫柔賢淑的兒媳婦呢。”媽媽們異口同聲地解除了蠢爸爸們的形象危機。

莊行從小就是這樣嚴肅刻板的小老頭性格,喜歡坐在家裡看書練字,應子非則截然相反,是個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孩子王。按理來說莊行埋首書堆,應子非和小夥伴遊戲玩鬧,這兩個人沒啥交流的餘地。但應子非就是喜歡鬧騰莊行,而莊行也非常容易被應子非熱火,兩個人每次見面的必備節目就必然是打一架,有時候會打好幾架。

兩人的無良老爹還常常在暗地裡支援自家孩子,這個偷偷請人教小孩打架技巧,另一個乾脆讓自己手下的警衛兵訓練兒子。雖然被兩位媽媽發現之後被罰睡書房,但兩個小孩很有興趣媽媽們也就隨他們去了。

這樣的鬥爭一直持續到莊媽媽再次懷孕。

那時候莊家忙的腳不沾地,也沒空帶小莊行去應家。於是應媽媽把小應子非帶到莊家,自己去醫院看望好姐妹去了。

“我媽媽說你要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應子非不太喜歡來莊家,沒有自家的大院和大院裡的小夥伴,每天就只能看到莊行的老頭臉,簡直連人生的味道都要變苦。

所以他故意對莊行說:“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你就不是你們家最受寵的了哦。”

莊行面無表情地看了應子非一眼。

“我本來就不是最受寵的,最受寵的傢伙不一直都是你麼?”

“欸?”小小的應子非被這句話堵得一愣。

那目瞪口呆的樣子似乎取悅了莊行,他“噗”的一聲笑出來:“你那什麼蠢樣。”

應子非承認自己當時確實完全沒想到莊行會那樣說,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呆。

畢竟在小應子非的腦袋裡,阿行要麼說他“無聊”,要麼不予回應。說他比較受寵什麼的,那不就說明阿行心裡其實有在默默比較麼?那個從應子非初次見到他起就一直不急不躁老成持重,看起來年齡是自己的歲數乘以二的莊行,竟然也會像一般小孩一樣計較父母家人對“別人家的孩子”的偏愛。應子非從來沒想過。

不過在莊行笑了之後,這些混亂的想法全部變成了――你竟然敢笑我?!

然後他們慣例性的,打成了一團。

這場架算是應子非截止至今的人生裡打的最鬱悶憋屈的一場架。

對面和自己互毆的傢伙臉上一直帶著隱約的笑意,彷彿他之前的問題如此可笑,就算是幹架也不能讓莊行恢復平時的樣子。另一方面,總是不苟言笑的莊行笑起來的樣子實在太少見,應子非有些下不去手砸在那張臉上――那笑容沒了該多可惜。

於是這場架的結果就是應子非臉上掛彩,莊行身上帶傷。雖然傷重程度兩者差不多,但看起來就像是應子非輸給了對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