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確定不是錯覺,因為一個核桃般大小的淡紅色印記正刻在小臂上,線條很簡單,晃眼看就像一個極為抽象的竜頭,現在那印記已變得極淡,很接近膚色,若非仔細觀察,幾乎看不出來。而且還能感覺小竜此舉並沒有惡意,它噴完後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咕咕叫喚,頭很愜意靠在曹劉胸前磨蹭,大眼睛裡透著有些狡黠頑皮的光芒。

他感到剛才小竜噴他那一下,似乎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怎麼形容呢?就像是報恩的感覺——因為他覺得這個印記和小竜之間隱隱有些聯絡,想要確認,卻什麼也抓不到,彷彿冥冥中自有定義。剛才他援手相救,也就和在地球救助流浪貓狗一般的心態,對小動物要有愛心不是?而且這小傢伙也長得實在是招人喜愛,更何況黑龍對他著實不錯,自然不忍心見它的客人出現什麼閃失,可沒有任何施恩圖報的想法。既然想不通,就乾脆不想,也不管小竜聽不懂,拍拍它的小腦袋道:“小盆友,我可不圖你什麼,你是德拉姆思王的客人,我當然不會見死不救。以後可要小心著點,要不是我過來找水喝,你就要掉下去摔死了。”

小竜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地對他叫幾聲,頭貼著他的臉親暱的摩擦,伸出舌頭又是一陣亂舔,弄得他癢癢的哈哈連笑。

一人一竜嬉戲了一會,曹劉也不管地上骯髒,在泉邊躺下身來休息,眯著眼看著妖異紅豔的天空,心裡卻有些驚訝,難道這個世界沒有太陽?此時的天空晴朗無雲,卻是空無一物,天氣也不覺得炎熱。如果沒有太陽,這個世界的黑夜白晝以及春夏秋冬是怎麼實現的呢?

他躺著胡思亂想,小竜懶洋洋的趴在他身邊,頭搭在他的肚子上,嘴裡呼嚕呼嚕的吐著氣泡,似乎睡著了。他輕撫著小竜背上光滑冰涼的龍鱗,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時間彷彿停留在這一刻,直到一聲竜哮在遠處響起,才打破了這份寧靜。

曹劉猛然驚醒,應該是黑竜回來了。小竜蹦了起來,歡快的朝山洞跑去,一溜煙就沒影了。他隨後進去到中心的大洞中,小竜正圍著德拉姆思嘰裡咕嚕的又蹦又跳,黑竜的腳邊放著一個不知名的動物屍體,老天,兩層樓高的魔獸屍體看著讓人心驚肉跳。

小竜應該是在向黑竜訴說著自己的遭遇,黑竜聽完後露出怪異的表情,盯著曹劉看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也沒有說什麼。等小竜安靜下來,黑竜朝它嘰裡呱啦一番,它就連連點頭朝岔道跑去,離開之前還給曹劉做了個像是笑的表情,看上去萌的一塌糊塗,可愛得要死!

黑竜德拉姆思恢復了原本的體型,剛才小竜和它一起的畫面很違和,就像一隻小蟲子在藏獒面前蹦躂的感覺。它指著地上的魔獸屍體對曹劉說:“傳承的事情待會再說,先吃東西吧。”

儘管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但是面對那不知名的巨大魔獸,曹劉仍然提不起胃口,尼瑪,這玩意怎麼吃啊?整張獸皮的厚度都超過半米,我啃得動這玩意嗎我?根本就無從下手啊!黑竜察覺到了他的無奈,笑著用鋒利的爪子撕裂那具屍體,堅韌的獸皮被撕紙一般輕易的破開,然後一塊有磨盤這麼大的肉扔在他面前。

黑竜開始優雅的進餐,當然,這份優雅對於它的客人來說就變成了血腥,每一口都撕咬下至少一頭豬般大小的肉塞進嘴裡,紫紅的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口中發出令人牙齒髮酸的恐怖咀嚼聲。

不可能就吃生的吧?這能吃得下去嗎?這種問題當然難不倒德拉姆思,人可是張口就能點火。曹劉屁顛屁顛的四處蒐集了些乾柴,在黑竜已經吃完了比房間還大的魔獸屍體後,仍在做著現世以來的第一次烤肉。還真別說,魔獸的肉質非常香糯,遠超過地球上大多數豬肉牛肉的口感,如果再加上一些調味料的話就完美了。分給他的肉塊吃了不到十分之一就飽了,不由得對黑竜的胃口感到佩服。

在一人一竜都祭完五臟廟之後,黑竜對他進行傳承,明顯他們都不瞭解這種跨種族的傳承所帶來的副作用,曹劉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無數由時間長河凝聚的資訊波衝進腦海,還沒來得及開始消化就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浩瀚無邊的茫茫星海,一個孤單的人影佇立其中,他頭上虛幻出無數的景物,那些景物不斷從他的身體穿過,居然竟是透明的,這些不連貫的畫面組成了一條竜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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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組畫面是一個水桶大小的巨蛋,一條小黑竜掙破蛋殼爬了出來,見風長般的變成小牛犢一樣的大小,迅速的飛向天空,在空中瀰漫的黑霧中隱沒,再從霧中現身的時候已變得有火車頭這麼大,在它身後的黑霧裡蔓延著一道道猙獰的閃電。

接下來的一組畫面裡,是一片寬廣無際的荒野,血色的天空下由數不清的生物,聚整合壯觀的隊伍,隊伍裡最多的是人類,其次是各種不知名的類人種族。鏡頭向隊伍前方推進,在隊伍的最前端數里之外,同樣是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生物集結而成的軍隊,不過軍容沒有之前的隊伍齊整。天空上爆發出一聲接一聲雷鳴般的咆哮,數十條不同顏色的竜越過隊伍,浩浩蕩蕩的向對面的軍隊衝去,不一刻就到達軍隊的上方,隨即各種火焰、寒冰、颶風及毒氣形成的扇狀波浪狠狠的向軍隊砸去,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給,地上奇形怪狀的生物也毫不示弱的反擊,不知材質的長矛利劍朝天空中拋射,屬性各異的元素在隊伍上方震盪,爆發出無數魔法。後續大軍不久就到達戰場,兩股人潮飛快的交匯在一起,暴發出震耳欲聾的廝殺聲,隨著人潮的相互交叉,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身體不斷倒下。

最後的畫面是一片延綿雄偉的山脈,一個黑影在山脈上飛快掠過,鏡頭跟著黑影向前移動,凡是黑影所至之處,林間的各種魔獸莫不驚慌逃避。黑影到達一座險峻的山峰,慢慢在地上變大,最後映顯出一個巨大的竜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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