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盪滌（1）

什麼是死亡？是肉體單純地從一坨會動的蛋白質變成另外一坨不會動的蛋白質？亦或是如同神學者所說一般是脫離肉體前往所謂的天堂活著的地獄？

連生存的意義都還沒思索清楚的我又怎麼可能的弄得懂死亡的意義？有多少人的一輩子都像我一樣連探討生命的機會的與想法都沒有便死去化身世間的沙土並逐漸被世人所遺忘？

倘若真如神學者所說一般死後的靈魂將會因生前的善惡信仰墜入地獄火升入天堂的話，那我可以肯定自己早已被所謂的上帝拋棄，但顯然那些地獄的魔鬼也看不上我的靈魂，畢竟我正站在一片虛無而的灰色空間中。

一片死寂的鐘樓上絲毫沒有任何的動靜，唯獨星點暗淡宛若螢火蟲一般的星光從地板的裂縫中緩緩浮現出來，漂浮在半空中勉強為空間增添一份為數不多的空靈美感，即便星光存在時間如此短暫，它們在緩緩上升的途中逐漸變小、變弱，最終在比腰間略高的半空中消失殆盡。

此時我才發現為我正身處牢籠之中，並且舒適地坐在的牢籠中的椅子上。這不這是當時我在心靈世界接受試煉時的那個牢籠嗎？

遙遠的天空則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深灰，天空下的塵世則是一片令人心寒的廢墟，然而這並不是的我所熟悉的城市，而是一個看上去年代久遠、建築風格更家充滿異域風情的神秘城市。我從牆上那些看上去像是昆蟲才有的獨特角質裝飾裡看出，我所看到的景象很有可能是萬千年前這個城市的景象，是蟲剎統治這裡時的悠久景象。

我可以肯定自己已經死了，但我也可以非常肯定地認定這個地方並非天堂，也非地獄。我即便是死了，我也絲毫沒有感受到恐懼或者悔意，反而像是日常那樣抱著一副平靜的目光去看待所發生的一切。

這裡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但我依舊能想到的當時蟲剎的異族子民們生活在這裡的情景，也像是我們人類一般建立起自己的社會、執行整個城市，被心中的七情六慾推動著自己生存前進。而這個城市千萬年前的繁榮被我們這些渺小的人類所接手繼承，並在今後的歲月中不斷進步改變。可這份繁榮卻在這個領土的原主人蟲剎的臭屁床氣下化為了一片令人心碎的火海。

城市中我的所認識的同學、朋友大概也不幸地葬身在這片被火焰與鮮血染紅的天空下吧？我從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天堂地獄之分，因為人間本來就是這兩者的結合體，在某些人眼中，人間就是天堂，在另一些人眼中，人間也是地獄。

稍微仔細一想，不正是我對這個城市的熱愛驅動著我向神靈刀劍相向嗎？即使當時我根根本沒從燃燒的城市中感受到任何心靈上的觸動，那股對城市的微妙親切感卻在潛移默化中推動著我的前進。

這就是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的理由，不是因為我怕衛斯理，而是為了這個城市。

此時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年代久遠，卻無比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本應逐漸塵封的記憶再次被她溫柔而甜美的聲音所喚醒。

我內心只剩下震撼與意外，因為這個人的生硬本應該隨著她的死亡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才對，即便是要再次出現在我眼前，她都應該帶著無盡的憎恨與憤怒才對。

我本不想回頭的，但是我依舊咬緊牙關轉身看身後那個女生。那個正是初中時在我面前墜樓而死的女生，此時的她正以於我歲數一般的模樣出現在我面前，微微成熟的臉上依舊散發著記憶中她的影子，身上正穿著沾滿鮮血的校服。

“又一個死人想跟我閒聊了？”我笑著說道，我很清楚我當時在心靈世界已經徹底將她殺死了。

她甜美的笑容一直是我為什麼會憧憬她的原因，因為她是我一生中為數不多會在我面前綻放出母性光芒的異性。主要原因是我從小就跟老爸一起生活，母愛這種東西基本上不應存在的。因而我一輩子最討厭的一首歌便是《世上只有媽媽好》，裡面的歌詞在我眼中基本上就是垃圾。

只見她緩緩朝著我這邊走來，那般平靜的氣質就像是跟自己的老同學見面一般，簡單而帶著一絲傷感。

她站在牢籠外面，緩緩為我開啟牢籠的大門。

“我記得你已經被我徹底殺死了，為什麼你還會出現？”我緩緩走出牢籠，在離開牢籠的一瞬間，我竟然感到身體的魔力正一點點變得凌冽起來。

“沒錯，為我確實已經死了，當時我就應該死在的你的匕首之下，但是你體內的魔力好像不太希望我就這麼消失，於是我便被你的魔力強制留了下來······並隨時準備好你的盪滌儀式。”

“儀式？”我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就像里根給我的灌輸的話語一般：‘唯獨死亡才能帶領他暫時脫離凡塵的束縛，靈魂才能真正得到洗禮的資格。’”

我不屑一笑：“我人都死了還洗了個啥子禮？我這時候需要的是跟閻王打好關係下輩子生在大富之家才對不是嗎？”

沒錯，是的。既然我已經無力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倒不如想想辦法如何讓自己接下來能過好點才對不是嗎？

只見她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個當英雄的料，可打從你看著我摔死還見死不救的時候我知道你的絕對是個狠角色。”

“顯然你到這個時候都對自己的死耿耿於懷，我這就向你解釋一遍，告密的不是我，ok？”我說道。

然而她悲傷地地看著我說道：“我知道告密的人不是你，可我知道我一直來都是你的心結。要不我怎麼可能在這幾年都留在你內心世界呢？一直存在於你的記憶中呢？”

我呆呆地看著她，這個時候，我或許應該繼續直面自己的內心了。

“我想你應該知道原因的吧？”我苦笑著說道。

“因為把我推下樓的人就是你·····”她冷冷地說道，雙眼中散發出一絲悲傷的淚光。

“而且，我還是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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