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一試也比較困難,遲暄不喜歡有傭人靠近自己的生活區域,所以整個宅子還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蘇沁冉看著餐桌上依舊不變的瓷器和精緻的糕點,陷入了沉思,她到底在不適應什麼,這裡太冷清了?不是,她一個人生活很久了。東西太貴了?但是在海上漂的時候也沒這個感覺。

遲暄有事離開,蘇沁冉重新回到了大廳,還是那幅梅花,她甚至覺得這花好像已經比昨天的開了一些。

我發現了,蘇沁冉默默想道,這裡沒有一件東西是寫意的,全部是近乎苛刻的工筆畫,那種比油畫更真實的視覺感受讓人不寒而慄。

回到書房,蘇沁冉看到了桌子上的畫板,想起自己還是有正事的,等遲暄再回來的時候,蘇沁冉剛剛改完稿子,正在手抖地寫軟筆,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她沒寫過。

遲暄撿起一張宣紙,控制不住地笑了:“冉冉,你這字……”

“第一次嘛,我也不想抖成這樣的。”蘇沁冉說完,紙上又出現了一條折線一般的橫。

遲暄走到蘇沁冉背後,握住她的手,開始一筆一劃地寫她的名字。

筆力遒勁,入木三分,蘇沁冉莫名感到自豪,她家老公什麼都會,好棒。

這三個字寫下去,這一張宣紙也正好用完,遲暄將它拿開,另取一張,繼續捏著蘇沁冉的手寫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黑色的墨走在白色的宣紙上,道出了一種獨特的相逢。

蘇沁冉想了想,說:“死生已經過去了,這個劃掉吧。”

遲暄沒有動,只是死死捏著蘇沁冉的手,他覺得可能還沒有過去,因為卜偵探最近發現了一些人,他們極有可能與那些被克隆的蘇沁冉有關。

如果眼前的女子也是被克隆出來的那麼,克隆人沒有人權,再聯想那個幕後隱藏證據的人,那……

所以,最近遲暄似乎致力於轉移話題:“有沒有找到一點在這裡生活的感覺?”

“有一點,哦,對了,我剛才走了一圈,發現為什麼都要用工筆畫裝飾?”

“因為真實。”遲暄嘆氣道,“因為我太爺爺是被家中小人所害,所以這裡的裝飾就變了,時刻提醒每一個遲家人,真我,真心,對背叛者沒有原諒,不論理由。”

“不論理由……”蘇沁冉重複了這四個字,雖然殘忍,但有道理,她認同這一點,因為背叛逼她轉行。

“你認同?”遲暄已經知道蘇沁冉轉行的理由,有些擔心地問。

蘇沁冉點頭,然後問:“你知道?”

“對,你老闆告訴我的。”

那天,遲暄回酒店的時候順路去了趟蘇沁冉的公司,當然用的是自己名下娛樂公司員工的身份,隨口問了問蘇沁冉為什麼轉行。

蘇沁冉的老闆告訴他,原本她也不想僱傭蘇沁冉的,因為學校說她檔案不全,但是業務能力實在強,她也就也不在意那些了。

至於為什麼檔案不全,遲暄一問談鬱琛就知道了,當初的社會實踐,蘇沁冉的室友故意找她那組的隊長最後期限之前把她踢出了隊伍。

然而,那個隊長是蘇沁冉關係很好的一個學姐,因為開學的時候是對方帶著蘇沁冉找宿舍逛學校的,但是事實是她是個代理,只是想從蘇沁冉身上賺錢然後有人免費幫她寫程式碼而已,她收到了更多的好處,自然也就放棄蘇沁冉了。

見遲暄一直沒說話,蘇沁冉低下頭,說:“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