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軍主力軍隊以及夏立新那邊的部隊都已經與申軍火拼不只一次的情況下,相比起他們,李沐春這邊的行軍速度,似乎要慢上不少,此時距離目的地墨香城還有不到一百里的地方。

李沐春與瀘湛徐懿二人騎馬走在隊伍之中,他們行軍路途比起夏立新那邊的樹叢茂密是要開闊不少,一眼都能見到邊。此次行軍速度是李沐春故意放緩,一來是為了讓經歷過一場大戰的將士們能夠得到更多的休息時間,二來是墨香城比起其餘三座城池的距離著實是要遠上一些,所以這麼急匆匆的趕往城下也是沒有必要的,三來是讓其餘兩支軍隊與敵軍交手之後將大申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即使是發現少了他們,也一時間無法確定李沐春這支軍隊到底會出現在哪裡,在這種情況下,在合適的機會突然發起進攻,可以給予守城敵軍措不及防的一擊。

路途中,李沐春發現了一座閣樓,孤零零的獨自矗立在路旁,遠遠看去,規格不大。

李沐春望了一眼隊伍,然後與徐懿說道:“徐先生你與瀘湛兩個看著點。”

徐懿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沐春想要做什麼,說道:“路邊的閣樓,主公也有這種閒暇心思?”

李沐春撓了撓頭,憨笑道:“我快去快回,這樣的地方,萬一我能遇見什麼貴人呢。”

徐懿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好吧,我會負責與瀘將軍說的,切記,不能與軍隊脫節,否則萬一遇到什麼突發狀況,軍中不可無主。”

“知道了知道了。”李沐春點了點頭,隨後牽引馬匹走出了隊伍。

來到閣樓底下,四處環窗,四四方方,透過敞開的窗戶便能看見其中滿滿的書架。

李沐春目光不斷打量著這座遠看就像是觀景臺的閣樓。

等到李沐春走進這座閣樓之後才發現,內部的空間要比想象之中的要大上不少,陽光透過窗戶,幾乎灑滿了地板,將這整座閣樓照得十分透徹。成圓環狀的書架繞滿了大廳,門口處還設有一處前臺,裡頭是一張硃紅的椅子,只是上面佈滿了灰塵,透過陽光還能夠清晰的見到一張比起人臉還要大一些的蛛網。

此閣樓一共兩層,樓梯就設在前臺的後方,成螺旋狀一路延伸至樓上,此處一看就給人一種歷史悠久、歲月沉澱的那種滄桑感,即使木製的地板與書架佈滿了灰塵,甚至是有一些植被都透過木板的縫隙在此處瘋漲,所以閣樓的一樓又像是某人的後花園,雜草雜花遍地都是。

書架上,大部分都已被人搬空,只有一兩本書皮破舊的孤本還擺放在上面。

李沐春將長槍暫時收回腰間的“金蠶”之中,然後隨手撿起一根木棍,將腳邊的雜草扒拉一旁,然後舉起木棍將厚厚的蛛網捲起,這才能夠伸手取到僅存的幾本書籍。

書皮不僅蒙塵,且已經破碎的看不見封面是什麼樣子的了,就連書中的內容都是模模糊糊,幾乎都是幾個字之後內容便跳到十萬八千里外去了。

李沐春翻翻撿撿也沒得到一本哪怕完整一些的書籍,只得把目光看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來到二樓,這裡存留下來的書籍比起一樓來說要多得多而且還能夠看清楚封面與斷斷續續的內容,李沐春每樣都翻看了一遍,有儒家經典,有道家教學,也有墨家倫理,更有佛教經書。這佛教經書在這大同聖州倒是不常見,雖說大同聖州以儒學為最,其餘各大學派融會貫通,但是關於佛學這一塊比起其他的還是要少上一些的,李沐春在這裡發現的這一本里面闡述的東西也是不痛不癢,並無什麼更深層次的道理,倒是捧起另一本道家講學看了起來,雖說因為內容不全的緣故,看得讓人容易犯迷糊,但是李沐春還是堅持了看了下去。

清掃出一片地方,坐了半個鐘頭,沒想到在這閣樓之中竟是緩緩浮現出些許霧氣,但是李沐春並未怎麼理會,而是看書看得入迷,待到霧氣散盡,書也讀得差不多了,李沐春這才站起身將那本道家講學放回原來的位置。

“沒想到只是接近墨香城,就能在路邊見到這種類似書齋的閣樓。”李沐春自言自語道。

正當李沐春準備離開之際,回過頭來卻發現,上來的樓梯不見了蹤影。銀甲繡袍的男子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起四周,但是並未發現貓膩。突然在其身後咔嚓一聲響,好像是某種機關觸發的痕跡,有一道門在李沐春身後開了來,只見他往門內看了兩眼,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走了進去。

進了門中,視線豁然開朗,這是一處長廊,對半開的木門虛掩,李沐春小心翼翼的推開虛掩的木門,這才發現,此處是一間畫廊,廊壁兩旁皆是掛滿了水墨畫,彩色巨多,黑白為次,畫框的下的落款李沐春認得,無一不是天下名流,而且三教九流之中的知名人物不在少數。

“這莫非是某位仙人的藏畫之地?”李沐春自問道,剛想向前一步,不過很快又是收回了腳,“萬一要正是仙人的藏畫之地,我等如此冒犯,會不會讓仙人心生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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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再三,李沐春終究還是抵不住誘惑,因為他一眼望去,此處畫廊竟是一眼看不到邊際,似乎上千餘幅畫都還是保守估計。只見年輕男子雙手合十,左拜右拜,拜天拜地,這才緩緩向前走去,沿路欣賞畫作。

李沐春站在一幅名為《青山沐浴圖》的彩畫之下,靜靜觀賞。

再沒有什麼比經歷過春雨洗禮之後的青山更加迷人的了,山頭的小坡,蒼翠欲滴的濃綠,還沒來得及散盡的霧氣,一縷又一縷的纏繞在它的腰間,栩栩如生。

“這作畫,要得就是這等外師造化,中得心源,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李沐春讚歎道,此畫不同於剛開始看到的那幾幅,這裡沒有落款。

“畫的是真好,比起京城那些大畫家還要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