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目光掃過,鎖定在了灑落道旁的一塊亂石上,手掌虛握,將那塊亂石攝入手掌,翻轉過來。

一道清晰劍痕,赫然在目。

“你看看。”姜山隨手把石塊遞給袁保,留下劍痕的可能是雲劍宗修煉者,就不知是鬱軒,還是那個神秘莫測的王天意。

“嗤啦!”袁保神情凝重,接過石塊後,並指如劍,在那道劍痕上掃過。原本已經毫無動靜的劍痕,竟然再次發出耀眼光芒,與袁保發出劍氣遙相呼應。

“嘭!”剎那間,那個石塊已經崩裂,灑落一地。這道劍痕,是雲劍宗的修煉者留下,再無疑問。修煉劍道的修煉者,當然不止雲劍宗一家,但能和袁保劍氣呼應的,除了雲劍宗再無別人。

“清風鎮鬱軒?”姜山心中有了猜測。楊柳鎮有修煉者前往交易會,但其中沒有王天意,只是大管事聶鋒及丁武兩人。相對來說,姜山更相信受到伏擊的是清風鎮鬱軒。

袁保沉默,點頭,神情很是有些複雜。在雲劍宗內,袁保和鬱軒分屬不同派系,關系絕對算不上好。但就袁保自己來說,和鬱軒之間,也沒到涇渭分明的地步。

得知遇襲的是鬱軒,袁保並不感到高興,反有些擔憂。

不一會,杜仲、柳展風,以及柳星平三人陸續回返,在他們手中,都還拿著一些新線索。染了血的石頭、帶有劍痕的石塊、破爛的布條,紛紛轉交到了姜山和袁保手中。

“你們怎麼看?”姜山仔細檢查著這些東西,隨口問道。

“這是一場有蓄謀的突襲,戰鬥在瞬間打響,只不過交手了三招,戰況就已經十分慘烈。”杜仲平靜的說道。戰況的慘烈顯而易見,但杜仲能夠藉此分析出交戰時狀況,卻是十分的不容易。

“交手的共有十一個人,他們修為應該都是沖脈境。在十個同等修為高手的突襲下,那人沒有立時戰死,還能殺出重圍,很不簡單。”柳展風由衷說道。換了是他,未必能夠做到這點。

“真有十個人?”柳展風皺了皺眉,有些不信地說道。經過一番搜查,他也只找到七個人留下的痕跡。雖說七個和十個沒有太大差別,但他看著柳展風信心十足模樣,不由得反問道。

有時候,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對局勢的判斷,就會出現很大影響。

就連袁保,都在柳展風和柳星平兩人的身上,來回看了幾眼。無奈他對這方面沒多大研究,一時間也說不出,誰判斷更準確。唯有看向姜山,露出了徵詢的目光。

“說七個對,十個,也沒錯。”姜山給出了模稜兩可的回答。

“什麼意思?”袁保有些糊塗了。是七個就是七個,十個就是十個,怎麼會出現兩種可能呢?

“答案很簡單,在這裡伏擊的修煉者的確有十個人,但有三個沒出手。”姜山解釋道。柳展風居然能察覺那三個沒出手修煉者存在,讓姜山,對他都很有些刮目相看。

想也是,柳展風能夠成為四魔將之一,要是沒有點本事怎麼可能。只不過姜山從沒有主動打探,才不知柳展風的能力。

柳星平徹底傻眼,如果是柳展風說起,他可能還不信,但姜山都這麼說,應該就不會錯了。想到先前自以為是的反駁,他都有些臉紅。

“沒出手,也能看出來?”袁保都覺得有些誇張,驚呼道。

“當然可以。”姜山見袁保不信,索性露了一手,說道,“我還知道,三次交手間,鬱軒就中了三掌、一刀。三掌中,一掌打在左肩,一掌打在右肋,還有一掌打在胸膛。至於一刀,則是砍在腿上。”

除此之外,姜山甚至可以根據現場痕跡,完全推衍出當時狀況,不過沒有那個必要。就這,已經能夠鎮住袁保和柳星平。

“不過,鬱軒身上似乎穿了軟甲,那三掌沒對他造成太大傷害,只有看在腿上的那一刀,讓他受了輕傷。”姜山進一步說道。不過,這都是先前戰鬥情形,現在怎麼樣,就很不好說了。

在腿上捱了一刀後,鬱軒想逃離,機會十分渺小,說不定現在已經被那十個修煉者追上,陷入絕境。

聽到姜山這麼說,袁保不僅僅是震驚,已經到了驚駭地步。鬱軒身上穿著的軟甲,袁保身上也有,名為赤鱗甲,十分珍貴。在雲劍宗內,只有真傳弟子才有一套。並且,不為外人所知。

就連雲劍宗絕大多數的弟子,都不知道,有赤鱗甲存在。也就是說,姜山真是憑借現場情形推斷出當時戰況。這種能力,超乎袁保想象。讓他看向姜山的目光,變得更加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