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支援正版, 不然珍大族長會暴揍噠 “爹, 對……對不起。”賈蓉臉有些火辣辣的紅:“我……我就學了些三千百的啟蒙,囫圇吞棗的翻過《論語》。他……老爺對我功課也不是太看中的, 我外出跟人交際也不太跨圈子找讀書人,所以也就只認得幾個字。”

“字典……”賈蓉越聲音越:“那生僻字用注音法,用來注應那個字……”

時下認字用注音法,用同音不同調的字來注音。這有分為直音法, 反切法。直音法顧名思義用同音字了,遇到這種倒是簡單,難就在難第二種—反切法。這種方法是用兩個漢字來給另一個漢字注音,用兩個漢字注出一個漢字的讀音。若是碰到其中一個漢字不會念,那基本上一時間都得耗費在字典上了。

這樣也就罷了,更可怕的千辛萬苦查到兩個字,學會怎麼讀了, 但是不會調音調,融合到一個字上。

這兩查字典下來,眼冒金星,頭昏腦漲。

“好了, 別垂頭喪氣的,我懂, 這不是你的問題。”賈珍使勁的把凸起的青筋給自己按壓回去。他知曉賈蓉是個紈絝, 但是原以為是個土著, 肚子裡的墨水起碼比他多一些的。他哪怕練過書法, 但他是個學簡體字的娃娃啊!而且, 他還學標點符號的,這書連個標點都沒有,可他居然連蒙帶猜的都比人認識的字多,還會斷句。

賈蓉這教育,擱後世,最多學畢業,還得給學校捐圖書館那種。

真是特想問候一下賈珍,尤其問候一下賈敬,生而不教。賈敬他自己好歹科舉水平,正兒八經從童生考出來的二甲進士。擱後世,起碼是top2博士畢業水準了。結果自己愛道就跑路了,哪怕當時有政治因素夾雜其中,可哪能真撒手如此徹底。據賈敬出家那年,賈珍才十四歲,也就旁邊那榮府賈代善盯著一二,才自在自家翻雲覆雨,沒在外當個惡少。等賈代善一撒手,榮府自己都亂成一團,別引導賈蓉了,便是賈珍也愈發、浪了。

整個賈家都開始烏煙瘴氣起來。

想想那句“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也著實有點道理。賈家家風一下子就歪了。

像他,他上輩子,他們家其實發家跟賈家也差不多。爺爺是抗、戰、老兵,有點功。第二代,他爸,他二叔也是當過兵。不過他爸部、隊轉業後下海經商,先富之後努力做慈善回饋社會。後來得病早亡,臨終立遺囑前,還拉著他的手好生囑咐一番,最後六成家產捐出成立慈善基金;他二叔退伍後倒是一直在體制內,末日初期,帶著戎擋喪屍亡故;他姑姑讀書讀得多一些,是生物博士,在末日時率先組建了研究隊伍。第三代,他的表姐,堂弟亦是勇於擔當。

而他們之所以有此品性,都是爺爺言傳身教。

隨著自己思緒的飄然,萬千的畫面,往日相處的點點滴滴瞬間衝進了腦海之中,賈珍眼眸不經意間紅了一分。

賈蓉敏感的發覺車內流淌著一股哀慼,心翼翼的用眼角飛快的掃了眼賈珍,當看見人神色的那一瞬間,也算賈家標誌的狹長桃花眼瞬間瞪得咕嚕圓。他……他爹雖脊背依舊挺得直直的,可他這一雙眼恍若齊大聖的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勘察出人似乎像個失去生命力的松柏,一下子就彎了。

“……爹,”賈蓉擔憂無比的喚了一聲:“我……我以後會好好學的,會珍惜讀書的機會,您別自己跟自己慪氣,氣壞了身體。”

“沒因此生氣,只是忽然間想起了些往事。”賈珍回過神,看眼眼圈紅紅,寫滿憂愁的賈蓉,抬手揉揉人腦袋,輕笑一聲,話語卻重了一分:“蓉兒,有時候人是會因為權勢利益等等迷失了心竅,但不管如何,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是有人性的,那幾千年傳承下來的精神理念是最為寶貴的。被背叛與傷害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因此迷失在仇恨中,喪失對美好生活的期待。”

“啊?”對突如起來的一碗雞湯,賈蓉愈發迷茫了。

“人心是複雜的,我想勸你看開點,背叛這事我也……”

“爹,您是那事啊。”賈蓉聞言,倒是眯著眼,透著股釋然,怕車外僕從聽見,湊近賈珍,聲道:“老爺雖然給了我頂綠帽子,可是他也想法給了我一個好爸爸啊。我……您之前不就過,跪下磕頭後重新開始嘛,那我就不糾結過往了。我現在腦子裝那麼多知識都裝不過來,哪裡有地方再裝那點痴男怨女的情愛啊!我可是要幹大事的。”

賈珍默默眼下“我也經歷過”等等話語,看眼望著他笑得眼睛都就差迷成一條縫的便宜兒子,揚了揚嘴角,而後抬手,把人手裡的《大周字典》抽出來,手指敲了敲茶几上的宣紙,開口:“咱把律法也先放一邊,爹先教你拼音。”

沒辦法,古代沒拼音,那些生僻字他也不認得。去縣城請個西席,這人生地不熟的,一時間哪能請到。

還是從根基開始打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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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是他兒子!

提筆寫下了“abc”,賈珍指著字,耐心無比張口:“乖寶寶,來,張大嘴巴,啊啊啊!”

—所幸這個世間,他一下子聽得懂人張口話,發音也跟他所知曉的差不多。大底是老爺開的金手指吧。

“啊—”賈蓉抬眸打量眼神色肅穆且又耐心教學的賈珍,完完全全褪去對人武力高強的害怕畏懼之心,不著痕跡的往人身邊靠近一分,認認真真張大嘴巴,開始學起來。

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