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團長威武中(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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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賈蓉拿筆忙不迭記下。按著他爹膽大的“分宗”計劃,能主動留在賈家的,留在他們這一支的,恐怕也就他這兒子了。被動的便是名字都是他取的甲魚小姑姑了就這名字,他爹還笑,明明他第一次名取的也不錯,賈玲,賈玲,賈玲,他叫了三遍,也覺得聽順的,就不知道他爹樂啥,他一氣之下又抓鬮換了一個—賈瑜)。哎,也不知道薔哥會不會留下。
他出行前還跟薔哥偷偷聊過,讓人暗中蟄伏,去周邊農村打聽打聽,寧府僕從有沒有侵佔土地或者放利錢的事。
哼,也要多個心眼嘛。
賈蓉雖然這麼想,看眼眸掠過賈珍,不知怎麼的,感覺自己有些心虛。不……不是他不相信這個爹,只是太驚駭了,還是讓他自己個確認確認。
“至於這《戶律》分戶役、田宅、婚姻、倉庫、課程、錢債、市……”渾然不知賈蓉思緒飄遠了,賈珍一手捂頭,透著抹學霸遭重創的抑鬱,一手在半空中筆畫了個字:“一個廣字旁上裡下面兩撇加一個土的字,我不會念,你等會翻翻字典,告訴我啥字,但我看過相關法條,大概意思還是知道的,這部分是有關市場經濟方面的。這裡……”
敲了敲桌案,賈珍看眼完全圈懵渾然不知的賈蓉,嘆口氣:“好了,就這樣,你邊學邊念著,我也邊聽你念邊繼續鞏固。”
等賈蓉三觀正的差不多,他再去找一幫訟棍來,教賈蓉如何鑽些民法上的漏洞,合理利用律法。
他當年就是這樣被教導,主修商,第二專業法學。
可惜他剛考完司考,就世界末日了。
聽了一暑假翠花二娃扔西瓜,他孃的分數都不讓他知道!
氣死了!
這輩子,他……他要是有機會,一定要當司考出題人。去你妹的各種新舊主義各種學派,從今後都考他的觀點。
腹誹歸腹誹,但大理寺眾人也覺得此時此刻賈家分宗這操作忒絕情寡義了點。他們這些人自問審過不少貪官汙吏,見過世間種種因為金錢權勢引發的愛恨情仇。說句膽大妄為的話語,自古最為奇葩沒有規矩的應是皇家奪嫡,殺兄弒君武力逼宮。但他們不管如何,也是得贏了的那個手握實權後,才開始清除異己,還得要臉,弄個罪名什麼的。但起碼,也沒否認過自己是有野心的。好些失敗的,還直接一刀子自己抹脖子,給他擁躉留一絲生機。比如十幾年前,因太子病危,想要奪權的三皇子仗著有些所謂的軍功,自己個帶兵逼宮,失敗後自我了結。
世間至尊至貴的皇家尚且如此,失敗了斷,事後按“罪”懲罰等等,勝利者更是按著“禮”一步步來;可賈家牛啊,尚在審理中!
案件審理中,所謂的賈家勝利者賈政就反手甩鍋給律法給皇帝,大義凌然的讓賈蓉先大義滅親把賈赦一房驅逐後,再行分宗手續。
這操作,堪稱千古奇景,絕了。
賈政要不一條路黑到底,這種不亞於當婊、子又要立貞、潔牌坊的,簡直讓人唾棄。
相比之下,賈赦不過一嬌氣二風、流三有錢,所犯罪行,從其本身來說不過仗著權勢從別人手裡強買古玩,這個強,還不是借勢力壓價,是仗著權勢保證他赦大老爺看上的東西能夠高價買到手。當然,賈赦也收過些賄、賂,但三節兩壽這些官場潛、規則也論進去的話,滿朝文武官都沒一個乾淨得了。故而,賈赦在眾人眼中的壞,大多人還是怒其不爭,恨其嫡長。若賈赦不是嫡長,不是繼承人,不是家主,那麼他當個富貴閒人,沒人覺得不對,反而靠臉都能混成個風雅人物。
但如今一對比 賈赦都是清清白白的真君子了,至於賈珍,也被襯托得有些光明磊落了。哪怕賈珍不要臉,但做過的事,他還是無比爽快承認。
伴隨著一閃而過的種種念頭,作為此案負責人的左權聽著那越來越近的歡喜聲,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說此事。
等來到關押賈家三人所在的玄字號牢房,左權抬手讓獄卒把三人提到審訊房內。因大理寺職能所在,到達本寺內的案件都是涉、官特大重案。若說其他衙門牢房是“大通鋪”,按著罪名刑期等等,十幾個人關押一起都有可能。那麼大理寺內的牢房便算得上是豪華雅間。一個案件,基本上除非是出於審訊技巧需求,關押一起,為犯罪嫌疑人提供串、供或者誘、導坦白的機會,其他時候同案犯都是打散關押,一人一間。連牢房修建都比其他牢房牢固,密不通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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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審訊房內的刑、具也多一些。
賈赦一入內,掃見最中間的大理寺寺卿,少卿,再看看左右那些掛在木架子上,他雖然叫不出名來,但泛著幽幽血光的刑具,嚇得當場就腳軟了。他他他他他……他寧願煎熬著,也不要那麼快等來處罰的一天。
賈璉雖然也有些腳抖,但轉眸掃掃恍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賈珍,瞧著人那昂首挺胸,如進自家大堂的模樣,想想自己所犯罪行,真論起來還不如賈珍大。一對比,倒是給自己找到了些底氣,邁開步伐往裡走。
賈珍進此間審訊房倒是一回生兩回熟了,鬧得他非常想給大理寺提一些建議,比如說請中間加一道牆,把罪犯和審訊官隔開,萬一碰到個蠻橫的,反手劫持了官員當肉、票怎麼辦?
這些官大都文人出生,手無縛雞之力,他哪怕不用異能,就正常練武的,也能一下子把手上的鏈條當做“三尺白綾”套在官員脖頸上。不能跟犯人講道德的。古代人有時候又真淳樸。
日後,當王子騰被捕入獄,劫持官員逃離時,賈珍猝不及防回想起自己冒出過的念頭,忙不迭各種補救起來。
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如今,賈珍眼見老熟人視線尷尬的望向後頭,轉眸一瞧,只見賈赦還在門口磨磨蹭蹭,再瞅眼押著賈赦前來的兩獄卒也不敢直接動腳踹,揮鞭子趕,甚至連句怒喝都沒有,眉頭挑了挑,露出一抹了然以及無奈來。
賈蓉之前傳過來的情報是真真切切沒錯,賈赦到牢房是來療養的。
看看,現在精氣神多好,比起之前那縱慾過度,一臉蠟黃的憔悴模樣,如今哪怕吃著被他自己個埋汰的“豬食”,氣色紅潤有光澤。
還在哆嗦的賈赦敏感發現所有人視線都停留在他身上,只感覺自己迎著嘲諷眼神,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氣,默默唸頭一遍自己的原則—“要頭沒有,要爭取保留全屍”,而後悲壯的昂首挺胸,邁著沉重若鉛坨的雙腿,一步步朝前,大步走著。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