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在豁出去前還是偷偷回了一趟家的,但見家裡風平浪靜,沒人焦慮擔憂他在牢房裡的兒子,還見夜色下賈寶玉帶著人憂心忡忡著回府,開口閉口關心著一個叫秦鐘的。整個人徹底被點炸了。

賈赦捏了捏拳頭,深呼吸一口氣,徹夜未眠,翌日天一亮,便帶著祭祀用品去了凌淵閣。此閣樓是太、祖爺為了紀念和他一起打天下治天下的功臣而修建的。作為開國武勳,榮國公開府老太爺賈源自然也是其中一位。

這閣樓位於御街上,滿朝文武上朝下朝都要經過的街道。

於是乎,這一日所有下朝的人都聽聞得凌淵閣內的震天哭嚎聲,那字字泣血,語調之悲,真是聞者傷心見著落淚。

“祖父,孫兒不孝啊!您教導孫兒要孝敬,百善孝為先,孫兒孝敬了,可是……”賈赦說到此真是發自肺腑的委屈了:“可是娘依舊不喜歡我,凡是讓我讓著老二,那也就罷了。誰叫我是哥哥!可是如今呢!”

“他騙我,拿著我的名帖讓他的女兒進宮當宮女兒,也得虧咱家女兒有福分,否則咱賈家名聲就掃地了,咱清清白白戰功起家,可是現在,現在距離爹過世才十幾年啊,賈家就不是賈家了。”

“但又有什麼用呢,家主是我,是我!我得認這個罪啊,再不認,璉兒沒準小命都保不住了。長痛不如短痛,我等會就進去找聖上認罪,把爵主之位讓了。”

“祖父,孫兒不孝,沒有教導好孩子,所以我也認罪,我也該罰。這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看您了。您吃好喝好,其他叔爺爺伯爺爺要搶的話,千萬不要給他們。他們子孫成器,以後還會來看他們的,但是我們就不一樣啦。您吃個飽飯啊,還有隔壁大祖父,您也多吃一些,珍兒已經進去了!大祖父您別怪珍兒,這都要怪敬哥!”

“敬哥若是沒入道,他要是有機會教孩子,珍兒怎麼會被左右唆使壞了?誰天生就是壞胚子了?他打小是聰明伶俐,人見人愛,三歲論語就倒背如流啊,想想他外祖父是翰林院大學士啊,是大儒啊!說好的,桃李天下,他還舅舅叔叔一堆堆的,可誰盡到過長輩職責了?真是負心多是讀書人,道義還是……道義還不如小狗忠誠呢。現如今天下熙熙攘攘的,那……”

賈赦狠狠抽了一口氣:“我……我不會說那漂亮的話,是我不對,是我浪費時間,不珍惜機會,不讀書沒文化。所以現在只能,我……我……我只能給你們磕頭,求你們在天之靈保佑保佑我,保佑我們,到時候流放時給我們選個好地方,東北太冷南邊有瘴氣西北又不太平隨時送人頭……”

聽著賈赦的哭聲,滿朝文武腳步都緩緩放慢了一分,不敢離開。果然,沒等多久,聽賈赦開始第三遍哭訴的時候,太上皇親自來了。

太上皇年老便愈發懷舊,時常來凌淵閣祭奠一二。這能入選進凌淵閣的武將文臣,大多是上皇倚重的心腹朝臣。

屋內的賈赦聽得外邊齊聲跪地的聲音,手偷偷掐了一把胳膊,吃疼得又抽噎了一聲,掩飾住了眼底飛快閃爍過的一抹算計。他先前思前想後,知曉王子騰也定然不會豁出去救的,畢竟有二房在。哪怕王熙鳳是他侄女呢。

所以,威脅老二威脅王子騰都沒用,大房呈現出來的利益在人眼中沒準不過—命好,走狗屎運,佔據嫡長而已。

既然如此,他想著反正賈家名聲已經壞了,那些僕從那些主子做的事都基本暴露了。那還不如痛快的認罪伏法。趁著現在賈家在皇帝面前還有些情分在。

他來之前還熬夜打過草稿的,他都哭得那麼慘兮兮了,皇帝那麼要臉的人,總不能真把他們爵位給削到底吧?

那得多寒臣子心啊!

賈赦捂捂自己這顆臣子心,認真無比想著,他先前哭訴的時候可是很有心計的囊括了四王八公一輩,也有文臣大儒,還有他敬哥出家等等,最為重要的是,還內涵了,要是太沒心沒肺,那就是小狗。

他賈赦活了四十一年,還是第一次幹這麼有心計的事。可有啥辦法呢?他還要賈璉養老送終啊!好不容易養大了兒子,還沒抱上大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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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收到了金陵僕從來報,賈珍一行動手回京,眼眸旋即便帶了分笑意,輕蔑著開口:“向來不過有奶便是孃的人,哪能有幾分骨氣。”

“老太太,若是他因此想要狐假虎威,逞貴妃娘娘的風光,該當如何是好。”哪怕賈母后來有所安撫她的兩個兒子,運轉了一二,將她的孫子賴尚榮送進了國子監,日後也是當官做宰,再也不用為奴為婢。可她心裡依舊存著恨意,見不得賈珍有任何的好。

“先前不是還聽璉二爺來報,那珍大爺可是向天借了膽似的,要什麼分宗。”賴嬤嬤邊說,邊眼角餘光飛快的掃了眼賈母瞬間陰沉下來的臉,小心翼翼道:“總……老太太,容奴婢說句膽大的話,總覺得那珍大爺似乎魔怔入邪了。”

一聽這話,賈母眉頭一擰:“放肆!賴嬤嬤,豈可胡言!”

—這種邪祟之事向來是朝廷所打擊的。

“還請太太贖罪,老奴知錯。”賴嬤嬤忙跪地,一臉惶恐認錯:“老奴只不過……”

“知道你心是好的,但這事還是莫要再言說。”賈母彎腰虛扶了賴嬤嬤一把:“你我主僕多年,豈能不知?只要等貴妃娘娘身懷龍嗣,到時候自然可以有所行動。”

說完,賈母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她覺得自己夠謀定後動,也夠沉得住氣,想要等賈家這個外戚真正做實做穩之後,再行教訓賈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可豈料,賈珍也打著這個注意呢!趁著榮府現如今要替宮裡娘娘做臉,使勁的“自汙。”

盛夏七月,天上日頭恍若火爐,烤的眾人都焉縮在家裡。這種酷熱天氣下,賈珍帶著護衛回到寧府,休憩一日,第二天便趁火打“劫”起來。

這一天,天色剛亮,門房守夜李三打著哈欠,與人交班,正閒聊之際,忽然感覺身旁似乎有一道陰影飄過,待定睛一看,眼中帶著分不屑。這一群黑衣黑甲的都是他們珍大爺從外邊帶回來的護衛,不是世僕,據說是些乞丐,被自己親爹親孃賣的等等都些僕從圈子裡的九流,還有些僱傭性質的,雖然讓人羨慕,但按著常理,也不會被主家重視的。

還不如他們這些世僕,世代服侍,等得了主子的信賴後,自然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跟榮府那賴家一般,那私宅都比普通四品官員豪華多了。

正想著,便聽著落鎖的聲音,李三一顫,有些困頓的眼帶著分困惑,看了眼人,怒喝:“你這新來的幹什麼?現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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