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壽節禮物(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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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支援正版, 不然珍大族長會暴揍噠 腹誹歸腹誹, 但大理寺眾人也覺得此時此刻賈家分宗這操作忒絕情寡義了點。他們這些人自問審過不少貪官汙吏,見過世間種種因為金錢權勢引發的愛恨情仇。說句膽大妄為的話語,自古最為奇葩沒有規矩的應是皇家奪嫡, 殺兄弒君武力逼宮。但他們不管如何,也是得贏了的那個手握實權後,才開始清除異己,還得要臉, 弄個罪名什麼的。但起碼, 也沒否認過自己是有野心的。好些失敗的,還直接一刀子自己抹脖子, 給他擁躉留一絲生機。比如十幾年前, 因太子病危,想要奪權的三皇子仗著有些所謂的軍功,自己個帶兵逼宮, 失敗後自我了結。
世間至尊至貴的皇家尚且如此,失敗了斷,事後按“罪”懲罰等等,勝利者更是按著“禮”一步步來;可賈家牛啊, 尚在審理中!
案件審理中, 所謂的賈家勝利者賈政就反手甩鍋給律法給皇帝, 大義凌然的讓賈蓉先大義滅親把賈赦一房驅逐後, 再行分宗手續。
這操作, 堪稱千古奇景, 絕了。
賈政要不一條路黑到底,這種不亞於當婊、子又要立貞、潔牌坊的,簡直讓人唾棄。
相比之下,賈赦不過一嬌氣二風、流三有錢,所犯罪行,從其本身來說不過仗著權勢從別人手裡強買古玩,這個強,還不是借勢力壓價,是仗著權勢保證他赦大老爺看上的東西能夠高價買到手。當然,賈赦也收過些賄、賂,但三節兩壽這些官場潛、規則也論進去的話,滿朝文武官都沒一個乾淨得了。故而,賈赦在眾人眼中的壞,大多人還是怒其不爭,恨其嫡長。若賈赦不是嫡長,不是繼承人,不是家主,那麼他當個富貴閒人,沒人覺得不對,反而靠臉都能混成個風雅人物。
但如今一對比 賈赦都是清清白白的真君子了,至於賈珍,也被襯托得有些光明磊落了。哪怕賈珍不要臉,但做過的事,他還是無比爽快承認。
伴隨著一閃而過的種種念頭,作為此案負責人的左權聽著那越來越近的歡喜聲,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說此事。
等來到關押賈家三人所在的玄字號牢房,左權抬手讓獄卒把三人提到審訊房內。因大理寺職能所在,到達本寺內的案件都是涉、官特大重案。若說其他衙門牢房是“大通鋪”,按著罪名刑期等等,十幾個人關押一起都有可能。那麼大理寺內的牢房便算得上是豪華雅間。一個案件,基本上除非是出於審訊技巧需求,關押一起,為犯罪嫌疑人提供串、供或者誘、導坦白的機會,其他時候同案犯都是打散關押,一人一間。連牢房修建都比其他牢房牢固,密不通風些。
當然,審訊房內的刑、具也多一些。
賈赦一入內,掃見最中間的大理寺寺卿,少卿,再看看左右那些掛在木架子上,他雖然叫不出名來,但泛著幽幽血光的刑具,嚇得當場就腳軟了。他他他他他……他寧願煎熬著,也不要那麼快等來處罰的一天。
賈璉雖然也有些腳抖,但轉眸掃掃恍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賈珍,瞧著人那昂首挺胸,如進自家大堂的模樣,想想自己所犯罪行,真論起來還不如賈珍大。一對比,倒是給自己找到了些底氣,邁開步伐往裡走。
賈珍進此間審訊房倒是一回生兩回熟了,鬧得他非常想給大理寺提一些建議,比如說請中間加一道牆,把罪犯和審訊官隔開,萬一碰到個蠻橫的,反手劫持了官員當肉、票怎麼辦?
這些官大都文人出生,手無縛雞之力,他哪怕不用異能,就正常練武的,也能一下子把手上的鏈條當做“三尺白綾”套在官員脖頸上。不能跟犯人講道德的。古代人有時候又真淳樸。
日後,當王子騰被捕入獄,劫持官員逃離時,賈珍猝不及防回想起自己冒出過的念頭,忙不迭各種補救起來。
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如今,賈珍眼見老熟人視線尷尬的望向後頭,轉眸一瞧,只見賈赦還在門口磨磨蹭蹭,再瞅眼押著賈赦前來的兩獄卒也不敢直接動腳踹,揮鞭子趕,甚至連句怒喝都沒有,眉頭挑了挑,露出一抹了然以及無奈來。
賈蓉之前傳過來的情報是真真切切沒錯,賈赦到牢房是來療養的。
看看,現在精氣神多好,比起之前那縱慾過度,一臉蠟黃的憔悴模樣,如今哪怕吃著被他自己個埋汰的“豬食”,氣色紅潤有光澤。
還在哆嗦的賈赦敏感發現所有人視線都停留在他身上,只感覺自己迎著嘲諷眼神,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氣,默默唸頭一遍自己的原則—“要頭沒有,要爭取保留全屍”,而後悲壯的昂首挺胸,邁著沉重若鉛坨的雙腿,一步步朝前,大步走著。
所有人:“……”
大理寺寺卿揪了揪自己精心蓄養的華白鬍子,讓疼痛維持自己的理智,省得他又想笑又覺得心酸,沒有保持住公正心。
聽三人見禮之後,大理寺寺卿沉聲開口:“左少卿,請你把案件最近進展說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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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泉聞言,不亞於被晴天霹靂劈了個正著,不由得想要開口委屈一句:“大人,您在雙皇面前咋說的,咋拍胸朝上皇說的?”但沒法,千萬委屈心情不如現實—人是寺卿,他的上峰,大理寺老大。
“是。”左泉頷首應下之後,目光雖說看向賈家三人,營造出一種“我在看你們的”視覺效果來,但定焦的點卻是放在了賈珍背後木架子上的鐵鏈上,緩緩道來自己所知曉的分宗前因後果。
要是看著賈家三人,他怕自己無法客觀一句話說完:“據傳因顧全大局,斷臂求生需求,賈氏於今日一早進行了探討,由賈氏少族長賈蓉主持會議,決定先驅逐二房主支賈赦,而後進行分宗,榮寧從此後各為一宗,現已戶部成立三個新氏族。據傳,賈氏新族長賈政用三十九萬兩買斷原先賈氏一族所有家產。”
“三……三十九萬兩?”賈珍聞言,驚駭了。他……他……他兒子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甩掉所有包袱,還賺個錢。
“三個新氏族?”與此同時,賈璉也抓著自己所認為的關鍵資訊,問道。別說被賈珍教育過了,便是他自己個對榮府的歸屬感,在知曉他敬重過的老太太,二叔,絲毫沒有為他怎麼奔走,連出門動動嘴皮子都沒有,反而他爹為他大鬧凌淵閣,導致被抓時,便消失的徹徹底底。
至於賈家的族人,他好歹也是管過庶務的,有幾個成器的?看看賈氏族學烏煙瘴氣的樣子,也有數了。
左泉看眼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只不過臉色灰白灰白的賈赦,嘆口氣,倒是頗為耐心和藹的回答了兩回過神來的問題。
“據傳,的確是三十九萬兩。令公子將其中十五萬兩已轉給慈恩堂,希冀能恕賈家之罪;五萬兩交契轉到其族兄,原寧府正派玄孫賈薔名下,讓其能夠延傳香火,重揚賈家;十萬兩送到道觀,說是奉養之銀,剩下九萬兩,五萬兩奉與皇恩觀,懇求觀主清和道姑收留其母尤氏入觀為尼。四萬兩據聞用於遣散僕從,與你們一路流放打點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