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開武學院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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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賈珍很識相,丟了手中的軍棍,老實得跟鵪鶉一樣。另一邊王子騰面色便是格外難堪了, 忍著先前被打到的疼痛,竭力維持住自己的威儀風度。站直了身體, 王子騰望向包勉, 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包大人,莫不是誤會了?我等不過有些家務紛爭罷了。這處理家務事, 偶爾有些情緒失控,也是常事,萬沒有驚動父母官的道理。”
邊說, 王子騰眼眸帶著抹威脅與得意看眼賈珍:“是吧, 珍大侄子。”—諒賈珍也不敢不順著他的話, 否則民打官, 就是以下犯上,大不敬。
“包大人, 您別聽他胡亂言語。”賈蓉原聞包勉的話便急了, 急急忙忙跑過來, 一臉委屈:“您該把王子騰他們抓起來好好審才對,怎麼連我爹也要抓啊?他是原告啊!”—多虧了薔哥考慮周全, 在他們想救人之計時,忽然腦袋一拍, 趕忙吩咐了護衛去告狀。果不其然, 這群架驚動父母官了。但他們已經報案了, 是苦主,哼!
此話一出,圍觀者譁然大驚。時下除非生死大事,雙方有殺父奪妻之仇,一般人都恨不得此生莫要進公堂,希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厭訴,恥訴,為官者也追求無訴,求神拜佛保佑轄區內毫無案件。故而,眾人一驚包勉接訴訟,感嘆真不愧是包青天,二驚賈蓉的勇敢無畏,勇氣可嘉。
同時,原告和被告也一同轉眸看向賈蓉,臉上的表情難得如出一轍—我兒子賈蓉怕不是個傻的。
迎著各種詭異的視線,尤其是最為銳利的四道目光,賈蓉被嚇得一抖,身形往包勉身後藏了藏,小心翼翼道:“律……律法規定過的,要找衙門解決問題。”他爹說的,除了戰場和禮崩樂壞的時候打架有用,其他時候還是衙門有用!要活用律法規則!
聞言,賈珍一時間不知賈蓉算天然黑還是傻白甜。不過,進公堂嘛,他賈珍也不怕,最多挨頓打,怕的得人反而是王子騰。
於是賈珍點點頭,一臉欣慰的看向賈蓉,開口:“很好,很好,你能學以致用,非常不錯。為父倒是一時失神,手足無措,險些釀成大禍,該罰!該罰!”
包勉聽了這話,雖說自我感覺賈珍這話帶著分威脅,但微微一側頭,看著一臉“我爹說得真對”,樂得兩眼都迷成一條縫的賈蓉,嘴角抽抽,打算不去管這一對他略無法形容的父子。
轉眸看眼怒不可遏的王子騰,包勉冷聲:“王大人,孰是孰非還是留到公堂裡再說!再尋釁滋事下去,不提影響順天府的治安,更恐怕對王大人你的官名也不利。身為一部主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還望王主事莫要一錯再錯。”
“來人,全部帶走!”
聽著又一聲的怒喝,王子騰似乎被當頭棒喝,清醒了些。當然因為清醒,便也愈發怨恨起來。若他沒有被貶官,區區三品的順天府伊何來的資格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擺官威的?
但眼下必須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
“好,那就看看按律這事怎麼判!”王子騰甩了袖子,對左右捕快冷眼一掃,看著對方瑟縮模樣,笑著道一句:“本官自己會走!”
望著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王子騰,賈珍倒是乖乖讓捕快扣上鏈條枷鎖。畢竟,他是民嘛!
等到了順天府公堂,賈珍倒是頗為淡然,讓賈蓉拿出自己個與賈赦簽訂的契約,從宗族禮法,一直說到誠信守約。至於王子騰,指出邢氏虐待,咬定母女天性,要佔著道德上風。
見兩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包勉本還想當個和事佬,耐著性子勸說,想拿出一個折中的主意來,但等捕快悄聲來報,旋即面色黑了幾分,直接一敲驚堂木,怒喝:“你們個個說得冠冕堂皇,真心考慮過孩子嗎?來人,先押入大牢,擇日再審。”他本來還打算給兩人一點顏面,晚上便把案子了結,現如今等他什麼時候有空再說。
“包勉,你什麼意思?!”王子騰一聽這話,瞬間脖頸上的青筋都崩出來了。他雖說如今只不過四品官,但也能夠上朝的,也是實權。若是因此被關押,他缺失朝會點卯便罷,還會淪為百官笑柄。
“王大人,你之前還說婦人無知請神婆是虐待,現在呢!”包勉語調不自禁加重,厲聲道:“孩子好好的已經吃藥入睡,在賈府被爭搶一番,胳膊腿上有傷痕不說,你所謂的血脈天性,便是眼睜睜看著她高燒成痴嗎?現如今秋風一日寒過一日,晝夜溫差多大?這孩子穿得可依舊是白日衣服,天冷加衣都不會,給本官說天性?”
“還有你,既說收人錢財終人之事,便是如此?”
包勉連帶賈珍也訓了一句,甩袖離開。
賈珍看著那幾乎儀態盡失的包勉,想想自己聽聞“恐會痴呆”的話語,面色凝重了一分。從情理道義上來說,賈蓉賈薔照顧安排的已經夠妥帖了,他們誰能揣測到人心之惡,會預防王家。這事會發生,最大的錯誤還在他這個當爹的身上。他賈珍骨子裡其實還是輕視這筆“生意”。以鍛鍊的名義交給賈蓉他們去處理,完全沒有考慮過各種細節,諸如賈母一派與賈赦一派的關係,被下堂的王熙鳳會帶人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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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末日,像這次行動,早就全團被喪屍踩在地上摩擦,被咬成喪屍午餐肉了。
賈珍一想到此,渾身緊繃,從順如流的進牢房,反思自醒。
王子騰被劈頭蓋臉一頓罵,想要反駁回去,卻到底看在包勉那身官服上,使勁咬了咬舌,嚥下種種話語。忽視著自己想要利用賈芝拿捏的種種,王子騰將滿腔的怨氣,自覺遭受的屈辱全對準賈珍而去。
賈珍迎著那如影隨形的目光,都懶得翻白眼鄙視。
順天府府衙後院,包勉謝過請來的太醫,沉默的看眼床榻上的賈芝,看著人額頭扎著的銀針,深深嘆口氣。生在富貴人家,是幸也是不幸。
“謝謝包大人,多虧您出面請了黃老太醫。”賈蓉紅著眼道謝,“要……要是我把妹妹帶回家,沒準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了,還給您添了麻煩。”
“麻煩倒是無妨。”包勉看眼帶著哽咽聲的賈蓉,嘆息一聲過後,語重心長告、誡道:“不過望你們能夠吃一塹長一智。”
“我一定會的。”
“回家拿些這孩子常用的物件,她便先在後衙住著,你且尋個她熟悉親近的奶嬤嬤丫鬟之類的來照顧她。”包勉沉聲:“等孩子養好了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