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這才是爹的乖寶寶。”賈珍將捏緊成拳的手緩緩鬆開,大手抬起拍拍賈蓉肩膀:“記得朝這個目的堅持不懈去努力。現在把律法拿起來唸著聽聽。”

“念律法?”

“漫漫長路,總有點休閒活動打發一下時間。”賈珍老神在在道:“或者你下去跟著車隊跑著鍛鍊鍛鍊?”

“我念,爹,我念書,我可喜歡唸書了。”

“言不由衷!”賈珍從茶几櫃子裡掏出《大周律》扔到賈蓉懷裡,語重心長道:“律法,是道德最後的底線。我對你沒什麼其他道德要求,只要你守住這最後的底線,知道嗎?”

“知道。”賈蓉點頭正色無比應了一句。他之前跟著他爹,親爹,渾渾噩噩一日過一日,一眨眼二十年,被說教的大道理還沒這兩天多。但他爹說得都是有道理的,他也能感受得出,這新爸爸好幾次要揍他了,卻還忍得住跟他和顏悅色動嘴皮子說理。

“我們那裡還有一句話,法律是維護統治階級利益的。所謂的統治階級,像你們家太爺,爺爺那輩,也算其中一份子。”賈珍道:“以皇帝的皇權為中心權貴起來的大地主階級們。這話你也可以慢慢理解,現在我們要說的重點,《大周律》我粗粗翻過了,你開啟扉頁後對著我整的目錄看,共有七篇三十門四百六十條,《名利律》相當於我那後世《憲、法》,是總綱規定,《吏律》《兵律》這些你先跳過去,接下來這一段時間,重點學習《刑律》和《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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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賈珍看著兩眼懵逼狀的賈蓉,也不在意,到了杯茶潤潤嗓子,繼續道:“《刑法》,在我那裡有個梗,世上最賺錢的買賣都被其網羅了。這個意思就是黑心錢最好賺但不能賺。”

“我……那瑞大叔五十兩我們真沒想到會變成後來那樣。”賈蓉聽著這話,垂首認錯:“爹,我知道錯了。”

“這個錯要認,這事錯在你們解決方法太后宅之風。”賈珍猝不及防聽人又一次反省檢討,心下倒是鬆口氣—賈蓉沒放高、利、貸。

“你要引以為戒。”賈珍語重心長說過之後,給人倒杯茶,讓人定定心神,又繼續道:“這《刑律》你學好,非但要自己遵守,還要管教族人,僕從去遵守,絕對不能踏錯一步。刑事犯罪不可輕繞。對了,咱家賈以後首要的規矩你記好,一旦被衙門定罪的,僕從全家發賣,族人也驅逐出宗。”

“是。”賈蓉拿筆忙不迭記下。按著他爹膽大的“分宗”計劃,能主動留在賈家的,留在他們這一支的,恐怕也就他這兒子了。被動的便是名字都是他取的甲魚小姑姑了就這名字,他爹還笑,明明他第一次名取的也不錯,賈玲,賈玲,賈玲,他叫了三遍,也覺得聽順的,就不知道他爹樂啥,他一氣之下又抓鬮換了一個—賈瑜)。哎,也不知道薔哥會不會留下。

他出行前還跟薔哥偷偷聊過,讓人暗中蟄伏,去周邊農村打聽打聽,寧府僕從有沒有侵佔土地或者放利錢的事。

哼,也要多個心眼嘛。

賈蓉雖然這麼想,看眼眸掠過賈珍,不知怎麼的,感覺自己有些心虛。不……不是他不相信這個爹,只是太驚駭了,還是讓他自己個確認確認。

“至於這《戶律》分戶役、田宅、婚姻、倉庫、課程、錢債、市……”渾然不知賈蓉思緒飄遠了,賈珍一手捂頭,透著抹學霸遭重創的抑鬱,一手在半空中筆畫了個字:“一個廣字旁上裡下面兩撇加一個土的字,我不會念,你等會翻翻字典,告訴我啥字,但我看過相關法條,大概意思還是知道的,這部分是有關市場經濟方面的。這裡……”

敲了敲桌案,賈珍看眼完全圈懵渾然不知的賈蓉,嘆口氣:“好了,就這樣,你邊學邊念著,我也邊聽你念邊繼續鞏固。”

等賈蓉三觀正的差不多,他再去找一幫訟棍來,教賈蓉如何鑽些民法上的漏洞,合理利用律法。

他當年就是這樣被教導,主修商,第二專業法學。

可惜他剛考完司考,就世界末日了。

聽了一暑假翠花二娃扔西瓜,他孃的分數都不讓他知道!

氣死了!

這輩子,他……他要是有機會,一定要當司考出題人。去你妹的各種新舊主義各種學派,從今後都考他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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