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周揮了揮手。

阿鈺微微躬身, 退出房間, 順手關上房門。

白周站在窗前, 瞭望明亮與黑暗交織的城市。

她每晚如此, 從不厭倦,一如她每天都會用天文望遠鏡遙望燦爛的星河。

人間燈火引起的情緒波動, 在遙遠的星空那裡得以平複。

她是純正的商人,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 最忌諱受感情左右, 在財富之路上跑偏。

昆家和白家是世交, 在對方有難時,總是會出手扶持。

但昆家往黃譽坤身邊安插了一個鄭玉, 令一甲子的友誼變了質。

昆仲培當時還年輕, 應該沒有那個謀略,這分明是其長輩所為。

也就是說昆家很早之前就對白家動了邪念,可能是白家子嗣不振的原因吧, 昆家不想肥水流到外人田,畢竟在白家積聚財富的過程中, 昆家是出力最多的外姓家族。

城市的燈光再明亮, 始終有照不到的死角。

現在才發現真相, 白周並不自責。

她在思量,昆家對白家有企圖心,正巧,她對昆家也有同樣的念想,昆家讓她父親的一生狼狽不堪, 她是先要打個耳光回去,震懾一下昆家,還是加快原先的計劃一箭封喉?同時,怎樣才能不傷害楚楚和兩個孩子,或者說將傷害降到最低?

投鼠忌器的感覺,令白周很不舒服。

這不是純正商人應該有的情緒。

白周叫來阿鈺,“安排人‘視查’一下昆城的私生活。”

婚前的事不能說明問題,男未婚女未嫁,都是自由身,但昆城車禍前玩的那麼瘋,她不信,昆城能轉性的那麼徹底,婚後會守身如玉,就算在楚楚那裡要面子且有所顧忌,不敢妄為,出門難道就不沾一點葷腥?

阿鈺猜,“昆城的身體情況,不太容易出花邊……”

白周,“不要把思維侷限在男女之間。實在查不到,你就客串一回導演,記住,攝像要好。”

這種手段元甄最愛用。當年那個妄圖做昆家長媳的女高管,元導演一部片子便將其送進了精神病院。如今又弄個小助理在白楚身邊,居心叵測。好在她這小妹並不是個好相與的,倒不用擔心會著了元甄的道。

現在就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敲山震虎。

阿鈺,“明白了。”

白周,“先打一個耳光。注意分寸。”

要讓白楚和昆城離婚很容易,就憑昆城喪失男性功能,就有充分的理由起訴離婚。但沒有了這層婚姻關系和兩個孩子做籌碼,她的計劃將無法順利實施。所以現在不能離婚。不但不能離,她還得穩住白楚。

阿鈺,“是。”

阿鈺,“白齊和白晉,怎麼處理?”

白周,“先不要打草驚蛇。”

阿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