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白周和元甄在場, 白楚對民宿並未表現出過多的留戀, 簡單的寒喧後, 看了覃顏一眼便上了車。

張慧芳沒有經過大場面, 心裡有點忐忑,她想這下是不是把兩家人得罪透了?覃顏以後會不會有麻煩?你看這一夜之間就退房走人了……

覃斌早前曾找覃顏談話, 讓覃顏離白家的人遠點,不要和白楚走太近, 這下兩家退房, 白楚也走了, 正中覃斌下懷,看著載著元甄和白楚的轎車駛離, 覃斌便將張慧芳拉到別墅後面的果蔬園裡, “走了幹淨,咱家又不指著她們那點錢吃飯”。

張慧芳瞪了覃斌一眼,沒說話, 便開始忙開了,園子裡的皇冠梨熟了, 該摘了。

覃斌, “我感覺白帝快要倒閉了。”

張慧芳一巴掌扇在覃斌後腦勺, “就不能說點好的,亭亭在那上班呢。”

覃斌懶得跟張慧芳講道理,反正也講不通,搬個梯子搭在梨樹上,開始摘梨。

另一邊, 白周背對別墅站在湖邊。

按民宿規定,退房後主人要清點房內物品和設施是否遺失和損壞,確認後客人才能離開。

白周讓元甄和白楚先走,自己留下來走完最後一道程式,本質上她是個講原則的人。

覃顏檢查房間後出來,走到白周背後,“不好意思白總,耽誤您這麼長時間,但我也要仔細清點不是,現在確認完畢,之前退款也都到賬……”

白周正陷入沉思,被打斷後,眉間逸出不悅,轉過身,“所以覃小姐開始下逐客令了?”

覃顏,“……”

白周,“你別忘了,這棟別墅說到底是我小妹的財産。”

覃顏,“白總也別忘了,我付出了肉體,白楚得到了足夠多的快樂,按業內交易規則,房子現在是,我的財産。”

白周,“臉不紅,心不跳,覃小姐你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冷笑一聲,“你父母可以說很會起名字,把你所有的優點和資本都放在了你的名字裡,覃小姐,除了顏,你還有什麼?除了性,你還能給白楚什麼?”

覃顏,“那我要問白總——除了錢你還有什麼?”

白周,“我還有白楚,我還有白弈,我還有很多,沒必要一一列舉給你知道,因為你沒資格。”

覃顏,“白楚是,你的?你就,這麼確定?”

白周,“白楚一直在按我的意思走,結婚,懷孕,我說要接她去海城,她也很快同意了,以及你所不知道的很多事。白楚從未為你停留過,她和你一直停留在面板表層,你始終不曾進入她心中。她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覃顏努力不讓水氣在眸中集結,但終究還是無言以對,“……”

白周坐進車內,“到此結束吧覃小姐,無論對你還是對白楚,都不失為一個好的結局。”

白周的車變成了小黑點。

覃顏依舊站在原地,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著,但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張慧芳站在花園裡喊,“顏顏,來吃梨!又脆又甜,汁還多。”

覃顏,“……這就去。”

週末過後,覃顏恢複了加班,晚上就住在湘湖水岸。

湘湖水岸步行去白帝大廈,穿小巷抄近道,僅十來分鐘路程,設計的又好,人住在裡面,像住在插畫裡一般,酈華亭新官上任,三把火都還沒點呢,每分每秒神經都繃的緊緊的,早把4號線忘在腦後,總之就是賴在湘湖水岸住定。

而且振振有詞地道,“我現在是大總裁了,年薪1500萬,總不能讓我住工作室吧,那多o”,霸住主臥。

覃顏沒話,住工作室,睡折疊床,畫甲方要的效果圖,啃結構工程課程,寫職稱論文。

酈華亭壓力太大,有時候失眠,半夜敷著面膜跑到客廳倒立,就見覃顏房間的燈一直亮,淩晨四五點都不熄,第一次以為是忘了關燈,後來撞見的次數多了,拿鑰匙開門突擊檢查,看到覃顏還在伏案工作,才知道這貨連日廢寢忘食。

“幸虧有我這個室友,不然你特麼猝死了都沒人知道”,淩晨三點,酈華亭逮到覃顏上教育課,“白楚走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特麼還有兩個億啊,我一個堂堂副總裁,工資加獎金滿打滿算一年也就2000萬,我不吃不喝工作十年到四十多歲才能存到這筆錢,你特麼年紀輕輕輕輕鬆鬆就到手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面對酈華亭爆竹一般噼裡啪啦,覃顏一副淡淡的表情,“亭姐你不也到現在沒睡嗎。”

酈華亭,“我只不過偶爾失個眠,你特麼夜夜不眠,你以為自己是金鋼不壞之軀?”

覃顏,“我想和過去緊緊擁抱一次,然後徹底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