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熹寧輕嘆了聲,平淡說著,“熹寧不敢。”

因著之前剛出嫁時,魏父看不上燕啟,婆母便也就看她橫豎都不順眼,百般刁難苛責。

從前魏熹寧顧忌燕啟,便都一一忍讓了,到了如今,也就習慣了這般順從的態度,想著息事寧人。

但燕母只是冷笑一聲,“你還有不敢的,常言道打狗還得看主人,顧嬤嬤跟隨我身邊幾十年,今日你說打就打了,往後叫她如何代我在府中行事管人啊?”

魏熹寧低垂著頭,覺得有些好笑。

哪怕是跟了二三十年,在她嘴裡也不過是一條狗。

她這哪裡是替顧嬤嬤出頭,只是覺得她的面子被下了而已。

她無意爭辯這些,“還請母親消氣。”

“你讓我如何消氣?便是顧嬤嬤的事不提,昨夜那麼晚了,為何是太子抱你回來的?這事傳了出去,我承平侯府的臉面要是不要了?”燕母搖了搖頭,痛心疾首的模樣,“真是家門不幸,娶了你這麼個媳婦兒,今天我就替阿啟好好教教你,何為賢妻。”

她說著話,顧嬤嬤就走上前來一把奪過她的柺杖,魏熹寧突然失去重心,往地上一撲,昨夜蹭破皮的掌心又一次狠狠蹭了一下。

秋杏見狀就跪,“還請老夫人明鑑,我們夫人是腳受了傷,夫人一心向著侯爺,絕對不會跟太子扯上關係的。”

顧嬤嬤心裡還攢著方才那一巴掌的氣,夫人她不敢打,但秋杏可就不一樣了。

她毫不手軟一巴掌扇了過去,“老夫人和夫人說話,哪兒有你插嘴的份?”

秋杏捂著臉,不敢反駁。

魏熹寧這次的腳傷比上次更嚴重,柺杖被搶了索性就不站起來了,只坐在地上回話。

“腳都傷了多久了,還在這兒裝?“燕母不知昨夜的事,只當她是裝的,”即便是真的有傷,也該知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如此不知廉恥,還慫恿你的婢女頂嘴,便跪在我院中好好反省。”

說完這話燕母就進了屋,顧嬤嬤扶著魏熹寧的肩膀逼迫她跪起身,看到打了自己的人受辱,她的心裡別提多暢快了。

“夫人可跪直了。”

魏熹寧被她粗魯的動作掐得肩膀都是痛的,但她真的沒有力氣再去計較了,看著顧嬤嬤也進了屋把門關上了。

七月的天說冷不算冷,說不冷卻也頂不住一直在院中吹風,沒多久魏熹寧就覺得手都有些僵了。

秋杏也跟著跪在一旁,“夫人的傷還沒好又受這些磋磨,要不奴婢去找侯爺吧。”

魏熹寧搖搖頭,找燕啟若是有用,昨夜她也不會是被太子抱回來了。

怪只怪她沒撐住那會兒睡了過去,也不知為何太子沒有叫醒她。

而此時的燕啟正在魏府,特意向朝中告了病假陪著魏心月,他坐在榻邊打盹,忽聞魏心月驚恐地喊叫。

“別碰我!滾開!”

燕啟猛然睜開眼,握住魏心月在空中亂揮的手,“我在,歹人都被收拾了,我是燕啟。”

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魏心月緩緩睜開眼看到燕啟,坐起身撲到他懷裡就哭。

燕啟順著她的背,不斷呢喃,“不哭了,現在都沒事了。”

就這樣安撫了許久,魏心月才止住哭聲,從他懷裡抽身,“妹妹跑出去了,她沒事了吧?”

“她拋下你跑了,你醒來第一個竟還關心她。”燕啟有些不滿。

這時一個侍女走了進來,“侯爺,昨晚的事不知怎麼就傳出去了,現在已是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