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熹寧囁嚅半晌才發出聲音,“你早就知道?”

燕啟垂下眼,盯著手上的祥雲瓷盞,依舊是神色淡淡,“算是吧。”

說完後他抬起眼,和魏熹寧對視著,“不過這重要嗎?”

魏熹寧驀地笑了。

是啊,不重要。

對燕啟來說,她的一切都不重要。

這個女人奪走她丈夫的關愛,兒子的黏人,如今連父親也要分她一半。

看到魏熹寧臉上的笑容,燕啟皺了皺眉,不掩面上嫌惡之色。

杯蓋被他拎起又隨手落回杯盞之上,隨著“叮鈴”一聲響開口。

“心月是個受不得委屈的,拿出你的正室氣度來,莫要讓那些後宅陰私的腌臢事出現在侯府,否則我絕不輕饒。”

燕啟站起身,沒打算再聽她說什麼。

夜風從門外吹來,給臉上帶來絲絲涼意,魏熹寧抬手摸上臉頰,才驚覺不知何時落了淚。

“燕啟!”魏熹寧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揚聲喚了他的名諱。

燕啟頓住步子,回過身來,不帶情緒地看著她。

他站在黑夜中,屋內的光只能照出他隱隱約約的輪廓,魏熹寧發現,她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人。

“她受不得委屈,我就可以嗎?”魏熹寧強忍住哽咽,眼底盛著無限的哀婉。

燕啟隱在暗色的眉峰攢起,拂袖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不屑的話和夜風一同飄進魏熹寧的耳朵。

“你有何委屈可訴?”

這句話就像一棒槌狠狠砸在她的頭上,讓她昏了的頭清醒過來。

是她不該對燕啟再抱任何的幻想,這些年的付出,連他一句安慰都換不來。

院裡伺候的侍女都聽到兩位主子方才的話,卻一個都不敢出聲。

次日一早,魏府就來了侍女。

“侯爺請小姐回府一趟。”

魏熹寧正用著早膳,握著瓷勺的手一頓,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

這早膳她也吃不下了,直接隨著侍女就往永康侯府去了。

等再次站到魏府門前時,她的腦中不由自主想起昨天燕啟的話。

魏熹寧低垂下頭,唇邊蘊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樑,踏上臺階往裡去了。

剛進府不遠,就聽到小廝的聲音。

“小心些,別碰到了,這是侯爺放在庫裡珍藏的茶具,專門給大小姐添置的。”

聽人提到大小姐,魏熹寧轉過頭,一群人正抬著一些傢俱經過這邊,看到她時頓住了步子問安。

“大……二小姐。”

“這是抬去哪兒?”察覺到下人稱呼的變化,魏熹寧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