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嘛鐵生叔。”甘成龍道:“你看我回來就一個包包,能找錢根本……”

“你還說!給老子進切!”甘德順喝止兒子繼續口無遮攔,等江鐵生開著農用三輪離開後,才道:“你個批娃娃,大過年的亂說些啥子?”

“啥子叫亂說?你看村頭那麼多出切打工的,找錢的回來都跟我一樣,帶個包包裝卡就得行了,大包小包都回來種田的。”甘成龍嗤之以鼻道:“你看吧,別看他讀書得行,論賺錢,大學生不見得比我行市。”

“你行市!行市不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甘德順沒好氣道。

不過事實還真是這樣,現如今不比以前,大學生早就不是什麼天之驕子。看新聞,每年畢業都多少多少萬的應屆畢業生找不到工作。

“哎~”甘德順嘆了口氣,只道是人生無常。

想當年兩個娃娃還在讀書的時候,江一鳴那就屬於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而甘成龍,也是別人家的孩子……別人家的熊孩子。

可誰能想到?江一鳴高考過後去了東海,只見大把大把的寄錢過去,雖然他自己也勤工儉學,連過年都捨不得花錢回來。但畢業至今,每每和江鐵生閑聊,卻能感覺出江鐵生不願提及。

而甘成龍名落孫山,出去打工第一個月就往家寄錢,幾年下來混得風生水起,在蓉城都買房了。

不過,甘德順卻不知道,最開始不願提江一鳴,確實是因為江一鳴沒能在東海立足,但之後越發不願提江一鳴,確實因為那幾個兇神惡煞的壞人,以及之後的五百萬鉅款。

駕著農用三輪,江鐵生在連通村鎮的土泥路上顛簸著。

哐裡哐裡的聲響,讓他越發擔心起來。若江一鳴真是在東海混不下去,回家務農也好,丟臉總比丟命強吧?

可現在,兇神惡煞的壞人,五百萬鉅款,拳賽……這幾個關聯在一起,讓江鐵生很是不安。

“沒得事沒得事,狗娃子都帶婆娘回來了,肯定不是壞事。”

再說他從小體弱,打拳和他根本就沾不上邊嘛……可沾不上邊,他為什麼要說是打拳呢?而且不違法亂紀,還有什麼能一下子掙五百萬?

江鐵生心糟糟的,到了金山鎮剛好中午,心裡揣著事兒,他也不覺得餓,一直在車站等著,等到餓才買了兩個饅頭果腹。

直到又一輛漢安到金山的客車駛入,江鐵生一下子就看到了江一鳴,還有靠在江一鳴肩頭上的姑娘。

嗯,還真是把兒媳婦帶回來了?

江鐵生心中安定了不少,還帶著一絲歡愉,鎖好車後就跟著進了車站,遠遠的看見江一鳴下車,便揮手招呼道。

“狗娃子!狗娃子!”

“狗……”唐虎從車上把行李拿下來,“好像是在喊你?”

江一鳴接過行李放在地上,他一時也不能確定,畢竟他根本就沒見過江鐵生,而且大年三十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不是回家團圓的?

不過眼神的交流是騙不了人的,江一鳴確定過後,也揮手應道:“爸……老漢!”

江鐵生已經走到近前,伸手抓起地上的行李就往身上背。

“老漢。”江一鳴制止著,把行李又拿了下來,“還有東西沒拿完呢?來看看,我給你找的兒媳婦咋樣?”

“好好好。”江鐵生木訥的笑著,剛才他就看清了,這兒媳婦長得漂亮啊,太漂亮了。他非常滿意,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這是我師兄,虎哥。”

江一鳴介紹著,但唐虎滿臉橫肉,頂著個大光頭,長得又高大,頓時又讓江鐵生想起幾個月前,闖入他平靜生活的黑惡份子。

江鐵生心裡一顫,“哦哦,虎哥。”

“哎喲江叔。”唐虎雙手握住江鐵生道:“咱倆可差著輩分呢,你叫我小唐,或者老虎就都行。”

“江爺爺過年好,我是欣兒。”

“對,這是虎哥的女兒,唐欣兒。”江一鳴說著,在欣兒伸出要紅包的小手上拍了一下,“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