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小孩和一個老婦人的哭聲。

另外一個年輕婦人在勸說。

“香呀,別太傷心了,欣勝出事了也是他命中帶來的劫,怨不得別人。明顯拖拉機都壞了,他開去修理,當天不去拉就沒事了。偏偏要借拖拉機去拉石頭,唉……”

勸說的是孫震庭的老婆。

哭泣的是死者孫欣勝的老婆。

那個滿頭白髮的是孫震庭兄弟的老母親。

前世他兩個兒子都接連出了意外,有人就說是因為他老爸以前造孽太多,所以報應到他兩個兒子身上。

“欣勝跟我說,努力賺幾個月的錢,就可以把這棟老房子拆下來,重新建過了。所以他一門心思要多賺錢,白天拉了貨,不休息,晚上又去加班。最後把命都搭上了。嗚,嗚……,我命好苦哦!”

孫欣勝的老婆邊說邊嚎啕大哭。

“香呀,傷心哭泣也不頂事,欣勝後事辦完了。他去幫孟口渡村那個包工頭拉石頭的工錢還沒結完呢。欣勝有沒有跟你說過,還有多少數沒有結?翻翻欣勝的遺物,看有沒有記錄本什麼的,看外面是否有欠賬沒收回。若是有的話要去問,去取。現在的人都是心腸不好的,知道欣勝不在了,都不會主動提起的。”

還是孫震庭的女人頭腦清醒。

在前世孫欣勝的老婆確實是去跟孟口渡村那個包工頭結賬,包工頭看女人有幾分姿色,經常主動接近她,最後賬沒要回,女人跟別人跑了。

潘大章走進院子,看見女人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他敲了敲門,問道:“孫師傅在家麼,他怎麼沒有去碾米廠碾米?”

孫震庭老婆也認得是潘大章。

整個月舟村不管是誰,似乎都認識他。

“是小潘老闆呀,震庭天沒亮就被耀武叫去壩上組幫忙了,我還問他你去挖井,難道不去碾米房做事了?他沒有理我!”

潘大章:“那我去壩上組找找他吧。”

兩兄弟都是一樣的固執,就要朝那條註定的死路上狂奔。

整個孫家庭院似乎都籠罩著一股悲苦的氣息中,沉悶的灰暗壓得人似乎喘不過氣。

離開孫家,路過三叔家門口,看見他家隔壁的蓄水池拆了。

前面那口村裡最大的水井也停止抽水了。

三叔正在輪著鐵錘在敲打蓄水池牆壁,三嬸在幫助把敲下的磚塊和石頭往院子裡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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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堂弟德明、德成,也在幫忙。

德明跟大章同歲,不過後一個月,讀了小學後,就沒有去讀書了,在家裡跟母親種田。

“叔,嬸,把蓄水池拆掉,準備在這裡起房麼?”

潘大章大聲問道。

潘冠久聽見他問話,都愣住了。

暗想:這小子真的是鬼靈精怪,自己幾個兒子都根本不會往這方面想,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其中的奧妙所在。

其實建蓄水池這塊地皮,原來是潘屋祠堂所在地,屬於整個潘姓人的地方。

村委決定蓄水池停止使用後,他就去找到潘六月,提出要把蓄水池砸掉,然後在這地皮上整一個曬穀場。

潘六月同意他去拆。

反正水井都廢棄了,留著這蓄水池也沒用了。

他領著一家人砸了幾天,也有許多路過的人看見他在砸,沒有一個人會想到他準備在蓄水池砸掉以後,在這塊地皮上建一棟房子。

而潘大章這小子看了一眼,就看穿了他真實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