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交戰中,他開始沉默的喝酒,也許只有喝醉了,才可以不用去想,不用為難自己。

窗外,夜色如墨。

他獨坐窗前喝酒的身影更顯孤獨,寂寥。

可是,喝得越多,腦子越被那個女人佔據,酒精沒有麻痺他的神經,反而麻痺了他的理智。

有人說,當你喝了酒,你就會更加多愁善感,一點點不愉快的情緒也會被放大成無邊的愁苦,所以,想要借酒消愁的人都是愁更愁。

喝了酒,感情更加泛濫成災。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開的車,深夜去了她的公寓。

半夜十二點多,樓道裡都靜悄悄的,沒有人。

牧少阡醉眼朦朧的找到陽九心的家,摸到門牌號的剎那,心裡忽然就踏實了,一隻手撐在牆上,高大的身軀微微彎著,另一隻手的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那四個突出的數字。

1801啊,心心就在裡面。

他摸了一會,忽然就咧嘴笑了,光線並不太明亮的走廊裡,俊臉不像往日那般清冷,那般高貴,不食人間煙火,此刻的笑有點傻,有點癲,然後他搖搖晃晃的靠著門坐下,頭一歪就睡著了。

這一晚,陽九心躺在床上,同樣輾轉難眠,不管白天被陽寒意怎樣逗笑,到了晚上也還是要獨自承受煎熬!

即使用被子矇住腦袋,也無法不去想那個人,那些事,那些煩悶的感情,感覺自己要瘋!

索性不睡了,去書房改編小說,只有工作起來,她才能忘卻所有的煩惱。

而門外的牧少阡被凍醒了。

他只穿著一件睡袍就出來了,大冬天的走廊裡溫度很低,他睡著以後,越來越冷,最後睡夢中的他狠狠打了幾個噴嚏,徹底的醒了。只是頭還昏昏沉沉的,全身都難受。

他抬手看了眼腕錶,淩晨四點多。他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揉了揉自己痠痛的手臂,才扶著門站了起來。

看著那門牌號,有些發呆,他喝多了,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來的,但他知道,他一直都想來,大概是喝了酒之後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的手放在門把上握了又握,遲疑了半分鐘,最後,還是從腕錶上取下開鎖的工具……

哪怕是看她一眼也不好!

屋子裡很安靜,也很黑暗,從通往露臺的落地窗那裡透進來一點月光,他站著適應了一會光線,才摸黑想去臥室,然而剛進了客廳,發現書房木門下邊的縫隙裡透出來一些光亮。

難道她還沒有睡,在書房裡?

牧少阡站在那裡,不由得心跳加快,倘若她看見他會怎麼樣?

會嘲笑他像個小偷一樣,偷偷摸摸的跑進來看她一眼?

還是會冷漠的叫他滾?

好一會之後,牧少阡冷靜下來,既然已經來了,就去看看她,不論發生什麼,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她還能怎樣?

會告他非法入侵民宅?

然而他想象的那些尷尬並沒有發生,因為陽九心睡著了。

門開啟以後,他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正趴在桌子上睡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