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推門而出,抬眼就看到候在外面的柴林。

男人高大且結實,闊而峻險的眉峰上有一條長疤,從右額角一直劃到左額角,讓他原本平淡的面貌變得猙獰起來,而這猙獰之中,鷹樣的雙目流露出極為嚴肅可怕的氣壓。

即使是殷家的內部成員,也少有幾人敢於直視這個男人的眼睛。

吳謝就是不怕的人之一。

意識到對方正越過他的肩膀在看空隙後沉沉睡去的病人,吳謝將門徹底掩上,面色冷淡地仰頭望去:

“有什麼事?”

“您要的東西。”將銀色懷表遞給對方,男人語調放沉,“先生說了什麼?”

“主要是問少爺近況。”把懷表塞進口袋,醫生說,“先生這幾天情形不是很好,白少來過幾次?”

“自上週以後就沒有來過。”

點了點頭,尚未走出長廊外,醫生忽然頓住腳步,柴林走在他前方,察覺他沒有跟上,不由露出問詢神色。

狹長且黑沉眼眸乍然望向他,柴林從這眼神中覺出幾分被窺視的微妙感覺,當下不由挑眉,面色鎮定地問道:

“怎麼?”

握緊口袋中懷表,醫生欲言又止,卻終究搖了搖頭。

耳畔傳來系統機械的電子音:

“非任務道具,不可回收。”

……

銀色撥片無法掩蓋生鏽痕跡,盡管外表維護得很好,但無法清理到的細節依然沾有鏽跡,只是現在,已經變淡許多。

毫無疑問,這是一隻足以傳承下去的老式懷表,雖然年代久遠,但依然保養良好。

食指輕輕勾下表蓋,雕有精緻紋路的表盤“啪”地關上。

“這是遊薇的懷表。”

“是。”

“這是任務道具。”

“是。”

“那麼,為什麼系統提示它是‘非任務道具’?”

“它被拆解過。”電子音維持著客觀的穩定,“而且失去了三枚鉚釘和齒輪。”

醫生安靜下來,良久都不曾說話。

“柴林在懷疑我。”銀色懷表沉甸甸地躺在掌心,醫生俯視著它,“他想知道懷表的含義,找人拆了它,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就裝了點‘小禮物’在裡面——讓我猜猜,是微型定位器?還是錄音紐扣。”

系統沒有回答,它知道宿主現在情緒非常不穩定,需要別的事情來分散他的注意力,最好不要插嘴或打擾。

不知不覺,它也變得能夠“理解”他人了。

“不管是什麼。”食指與拇指牢牢扣住銀質表盤,男人問道,“它還能恢複嗎?”

“能。只要找到原來鉚釘和齒輪,把它們恢複原樣就可以。”

“系統有沒有任務道具的追蹤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