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郭靖說道:“芙兒的終身大事,自然不能輕忽。但過兒年紀還小,”黃蓉道:“你顧念郭楊兩家祖上累世的交情,原本是該的。但楊過這小子狡獪得緊,我越是瞧他,越覺得像他父親,我怎放心將芙兒許他?”

黃蓉卻是對楊過不喜,反倒是對李越印象很好,畢竟李越可以繼承自己爹爹的衣缽。

再加上李越有著和郭靖類似的機遇,這就很讓黃蓉心生好感。

同時李越比較成熟穩重,可以壓得住這郭芙,否則以郭芙的性格,沒有一個穩重的人寵著,絕對會惹出事端,這點上黃蓉很是清楚。

其實黃蓉一直比較鐘意的女婿就是那種成熟穩重的,要不也不會選擇耶律齊。

李越也算是武功高強,至於大小武,黃蓉其實一直看不起,畢竟又沒有郭靖的善良,也沒有郭靖的敦厚,發倒是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

雖然也算是忠厚,但卻沒有什麼能力。

只能說對自己的女兒還不錯。

至於楊過就更加的不喜,因為楊過比較油嘴滑舌,這卻是黃蓉最不喜的。

黃蓉就是比較喜歡穩重型的女婿。

只聽郭靖道:“楊康兄弟不幸流落金國王府,誤交匪人,才落得如此悲慘下場,到頭來竟致屍骨不全。若他自小就由楊鐵心叔父教養,決不至此。”

黃蓉嘆了口氣,想到嘉興王鐵槍廟中那晚驚心動魄之事,兀自寒心,低聲的道:“那也說得是。”

郭靖與黃蓉背向大樹,並肩坐在一塊岩石之上。郭靖輕撫黃蓉手背,溫言道:“自從你懷了這第二個孩子,最近身子大不如前,快些將丐幫的大小事務一古腦兒的交了給魯有腳,須得好好補養才是。”

郭芙大喜,心道:“原來媽媽有了孩子,我多個弟弟,那可有多好。媽怎麼又不跟我說?”

黃蓉道:“丐幫之事,我本來就沒多操心。倒是芙兒的終身,好教我放心不下。”

郭靖道:“那天我們還真的要去拜訪一下這古墓派,要不我怎麼放心的下。”

黃蓉也只能無奈的點著頭,知道郭靖比較執拗。

過了一會,黃蓉道:“唉,這件事說來好生為難,就算過兒的事暫且擱在一旁,武家哥兒倆又怎生分解?你瞧大武好些呢,還是小武好些?”郭芙和武氏兄弟三人之心自然大跳特跳。

只聽郭靖“嗯”了一聲,隔了好久始終沒有下文,最後才道:“小事情上是瞧不出的。一個人要面臨大事,真正的品性才顯得出來。”

他聲調轉柔,說道:“好,芙兒年紀還小,過幾年再說也不算遲,說不定到那時一切自有妥善安排,全不用做父母的操心。你教導魯長老棒法,可別太費神了,這幾日我總覺你氣息紛亂,有些擔心。我去前面看看。”說著站起身來,向來路回去。

黃蓉坐在石上調勻一會呼吸,才招呼魯有腳過來試演棒法。這時魯有腳已將三十六路打狗棒法盡數學全,只是如何使用卻未領會訣竅。

黃蓉耐著性子,一路路的詳加解釋。

那打狗棒法的招數固然奧妙,而訣竅心法尤其神妙無比,否則小小一根青竹棒兒怎能成為丐幫鎮幫之寶?

以歐陽鋒如此厲害的武功,竟要苦苦思索,方能拆解得一招半式?

黃蓉已花了將近一個月工夫,才將招數傳授了魯有腳,此時再把口訣和變化心法念了幾遍,叫他牢牢記住,說到融會貫通,那是要瞧各人的資質與悟性了,卻不是師父所能傳授得了的。

郭芙與武氏兄弟不懂棒法,只聽得索然無味,甚麼“封”字訣如何如何,“纏”字訣又怎樣怎樣,第十八變怎樣轉為第十九變,而第十九變又如何演為第二十變。三人幾次要想溜下樹去,卻又怕給黃蓉發覺,只盼她儘快說完口訣,與魯有腳一齊走開。

那知黃蓉預定今日在英雄大宴之前將幫主之位傳給魯有腳,預定此時將棒法口訣一齊傳完,倘若他無法領會,寧可日後慢慢再教,總之是遵依幫規,使他在接任幫主之時已然學會打狗棒法,因之說了將近一個時辰還沒說完。

偏生魯有腳天資不佳,兼之年紀已老,記心減退,一時之間那記得了這許多?

黃蓉反來覆去說了一遍又一遍,他總是難以記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