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卡珊女士也微微地皺起了眉頭,掏出一張白色絲質手絹掩住了鼻子。

前面引路的戍衛隊員名叫巴特,年齡看上去不大,二十五六的模樣,但十分老練。

他進屋就掏出了塊白色棉布,棉布四角上繫著繩子,纏繞著固定在腦後。

在馬丁眼裡,這棉布已經初步具備了口罩的模樣。

“大人,你們需要嗎?我多準備了幾塊,雖然會影響到呼吸順暢,但總好過忍受這個味道。”

巴特又掏出兩塊遞過來。

馬丁點點頭接過來,棉布很乾淨,上面有著淡淡的木棉花清香味,在這惡劣的環境中格外沁人心脾。

“這個是你自己做的?”

馬丁將棉布口罩固定好,甕聲問道。

“是的,我所在的小隊專門負責各種命案,需要經常出入貧民區。相比之下,這裡的環境還算不錯了。”巴特解釋道。

卡珊女士沒有用他的棉布,跟著將脖子上的藍色絲巾系在臉上充當口罩。

或許是覺得阻隔這種腐爛味道的效果還不太夠,她手中先前那張手絹仍然沒有被收起來。

馬丁則是在回憶前世地球上的口罩是怎麼做的來著?

好像是紗布裡面夾一層藥棉,工藝並不複雜。

原本口罩就是二十世紀初,因為鼠疫才被髮明出來。

或許可以將口罩推廣開來。

要知道,在醫學知識極度落後的當下,各種流行疫病的危險程度可是毫不遜色於邪教徒。

在巴特的帶領下,幾人走上樓梯,木質的破舊樓梯在腳下吱吱作響,真擔心稍不注意就會在已經有些腐朽的木質臺階上一腳踩空。

不過還好,一行人一路走上來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

上了樓梯之後右轉,三人來到一間凌亂而又狹窄的房間內。

除了兩張上下床之外,還有一些紛亂雜物填滿了剩下的空間,連額外的餐桌都放不下。

一個婦人坐在床頭,頭靠床欄,雙眼沒有焦距,神色木然。

另外還有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手裡拿著兩張紙,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

“這樣可不行,要是下個月的房租不提前繳納,這周就得準備搬走了。咱們的租房協議裡寫得很清楚……”

馬丁三人停在門口沒有進去,因為房間內已經站不下人了。

就在這時,男人也看了過來,發現是門口巴特身上的紫色制服之後,臉上擠出了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人,屍體什麼時候能夠搬走啊?”

巴特沒理他,而是指了指房間裡面的上下床,對身後的馬丁和卡珊介紹道:“屍體就在床上,那是多蘿西,兩位死者的家屬,這是房東。”

巴特說著揮了揮手,將房東叫了出去,給馬丁和卡珊騰出了位置。

死者有兩位,分別是多蘿西的丈夫和兒子。

對於一位以漿洗衣物維生的女工來說,這樣的遭遇也著實有些悽慘。

父子二人死在前天夜裡,悄無聲息,死因不明。

父親四十歲出頭,在碼頭當搬運工,勤勤懇懇,勉強混個溫飽。

兒子剛成年,前兩天加入了建築隊,修復因地震損壞的碼頭,身體倒是挺壯實,幹活是一把子好手。

馬丁回憶了一遍檔案。

兩人身上沒有外傷,也不像是中毒,走得十分安詳,和大限已到的老人一樣。

但他們並不是白髮垂髫的老人,反而非常健康。

所以,巴特第一時間就將案件上報給了時匠大廳。

他們來現場,就是要確定這兩條人命背後,有沒有超凡力量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