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欠?應兒怔了怔,她的意思可不是公子是否虧欠了別人。而是……

她頓了頓,終是沒有多說。只道,是啊!公子已然許了那女子至高無上的後位,自然沒什麼虧欠。

不過這一世,得了人,得不到心罷了。

應兒退身出去,一時間竟不知是為那素未謀面的女子覺得可惜,還是為公子惋惜。

原本,楚雲蒼的密信便是直接送至公子的手中。公子自然也不會讓南國國主知曉。應兒知曉信件的內情,是要公子他日登基,主動臣服於楚國。

倘或是別人,公子必然頃刻要了那人的性命。公子的秉性她素來還是瞭解,何曾受人脅迫?可對方抓在手中的人卻是小姐,那時應兒便想,公子多半要嚥下這口氣了。她還從未見過公子能夠忍受小姐出一絲一毫的意外。

可那日公子同國主商談了一晚,次日,國主竟允準了公子帶兵攻打楚國。這番兒女情長不顧一切的舉動,怎麼都不該是一國之主能夠允準的事?

應兒想了許久都沒能想通,直到後來聖旨下,擇某千金小姐入主東宮,成為東宮內唯一的女主人。

應兒猜想,大抵是公子同國主做了某些交換吧!

她黯然的嘆一口氣,卻原來,即便這世上有情花蠱,在愛而不得的故事裡,卻還是沒有人如願。

兩日後。

兩軍對陣。楚雲蒼派近身使臣前去談判,沈千容在他手中一事,必要好好利用一番。

然很快有探子傳信回來,使臣前去還未曾見過南國太子,便被擊殺。

楚國士氣高昂,怎能容忍這等折損掩面之事?楚雲蒼更是怒不可遏,然他還未曾發洩,便得了南國太子的一封信,要他帶沈千容前去談判。地點就定在兩軍的中間地帶。

兩軍各派兩人,撘一個營帳出來,而後主帥進行談判。

楚雲蒼的幾位副將,僅兩人持反對意見,生怕南國太子另有陰招。但楚雲蒼已然決定赴約,他們便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謹遵皇上命令。

沈千容被帶到營帳時,同幾位副將擦身而過,營帳內只餘了楚雲蒼一人。

楚雲蒼瞧見她來,眉宇間的笑意更甚:“你猜,為了你,夏翊風肯不肯舍了一國之君的位子?”

沈千容這一路行來,自知與葉闌青越來越來遠,既算是有他日,她也不過能夠拜祭他一二。倒是眼前這個男子,她再是容不得他。

當下,便頗為冷漠道:“你若是真以為我有那般傾國傾城的能力,你便去吧!”

“哼!”楚雲蒼輕哼一聲,起身走向她,“他對你,可是比葉闌青對你用心多了。誰人不知,南國太子二十餘年不近女色,卻是在這時突然納了太子妃。你可知,這其中有些什麼緣由在?”

沈千容無心於此,只想著該在哪一日,讓這個人受盡折磨。遂只抬眼瞧了他一眼,也不應聲。

楚雲蒼不以為意,繼續徐徐道:“他為了說服國主讓他出兵,大軍壓境,好使朕能夠放了你。”

沈千容微垂的眼眸到底是怔了怔,隨後道:“師兄本就是太子,有一個太子妃有什麼稀奇?”

“太子妃不稀奇。稀奇的是……”楚雲蒼特意頓了頓,故意勾起她的好奇心似的,“據朕所知,夏翊風本無意皇位,這太子妃入主東宮,可也是定了他未來的君主之位。如非為了你,他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況且,他派人送來的這封密信裡可是說了,如是談不成,自會拿朕想要的東西來交換。”

沈千容垂下頭,良久方才嗓音清冷道:“楚雲蒼,你便是不怕我想不開麼?”

“什麼?”楚雲蒼沉浸在愉悅之中,一時間竟不能確認入耳的言語是她所言。

“我已然沒有念想,何必被你拿來要挾人?”沈千容冷冷道。

楚雲蒼上前一步,雙手緊握住她的肩膀,照舊弄得她骨骼生疼。唯有唇邊特意揚起的笑意,陰冷中似透著些暖意:“你當然可以選擇死,只他不能知道罷了。朕該得到的,還是要得到。”說罷,便將她一人留在營帳內。而營帳外,自是許多人守著,要她逃離不得。

兩軍中間的營帳內。

楚雲蒼攜近身侍衛入內,一眼就瞧見了坐在一側的青衣男子。他只著了尋常衣裳,墨發也散在身後,看樣子,竟是隨性的很。對比他這一身鎧甲,倒顯得他的警惕過高了。

夏翊風曉得他進來了,眉宇微挑,抬手為他斟了一盞茶。隨後端了自己杯盞放在鼻尖輕嗅。他的姿態過於悠然,倒瞧得楚雲蒼心下略有些不安。

夏翊風抬眼睨一眼楚雲蒼身側之人:“有些話,只怕不宜旁人聽見。”

楚雲蒼知曉夏翊風身手非同尋常,只遲疑了片刻便道:“不必,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