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怡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被人扶住,緩了好一會兒才沖著沈千容的背影怒吼,“你不要得意,本宮絕不會放過你!”

沈千容不以為意的輕哼,“先禮後兵,曉得。”

沈千容回了宅院,便有兩個小廝一前一後急匆匆跑來報信。

一人說,“茶館被砸了。”

另一人道,“柳公子相邀。”

應兒本被沈千容安置在椅子上,此時猛地站起身,“奴婢這就去處理。”

“等等!”沈千容忙叫住她,轉臉看向一側站著的丫頭,“去我房間把治傷最好的藥膏拿過來。”

“不用了。”應兒忙道,“奴婢沒那麼嬌貴。”

沈千容擺擺手,“無事。”隨後又道,“茶館的事,讓管家與你同去。他在長安多年,又年長些,會更清楚怎樣處理會比較妥當。當然,最後的主意還是你來定。”頓了頓,又看向房內的那個小廝,道,“小嚴,你與林伯說,多帶幾個人,斷不能讓人欺負了。”

那小廝應下,轉身就出了門。

“還有,皇上既然給了我郡主的名頭,對方若是不及,也不妨擺出來壓他一頭。”

“是!”應兒點頭。

“但……”沈千容坐回椅子上,略沉吟了一會兒方才道,“若是拿不準對方的來歷,亦或是比我們明顯厲害得多,那就再裝得弱勢一些。記得,我們不差銀子,再讓他們砸幾次,也不礙事。重要的是調查清楚對方的來歷,還有,不要受傷。”

“奴婢懂了。”應兒垂首,方才取藥膏的丫頭這時走過來,將一個白瓷瓶交給他,應兒一直垂著的頭愈發低了低,“多謝小姐。”

沈千容目送應兒離去,方才問餘下的那個小廝,“柳公子派來的人可說了是何事?”天色已晚,不知他邀她何事。

小廝搖頭,“只說請您一聚。他在飲醉樓等您。”

沈千容同千陽到先前她與柳之祁初遇的那間酒樓,他甚至還在同一個位置等她,身旁的小丫頭,似乎也是從前囂張跋扈的那個。

“找我何事?”她一身碧色衣裳,大大方方的在他對面坐下,兩人均靠著窗,眼下仍是那日初來長安的繁華。

只不過現在夜色漸濃,繁華愈勝。

柳之祁令那小丫頭出去,手上的摺扇搖了搖,擺足了譜,方才高昂下巴緩緩道,“本少爺的兩位高堂已經著人去向梧秋提親了。也就說,本少爺我擇日完婚。”

沈千容驚愕了片刻,便微笑道,“恭喜恭喜!”

柳之祁一臉的愜意,沈千容難得遲鈍了會兒,方才回過味來,身子微微前傾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柳之祁,你這是特意將我叫來好炫耀呢!”

柳之祁立時心滿意足的咧開嘴,“那當然,至少我得到了你的得不到。”

一個人若是皮癢,大概也就是柳之祁這般模樣了。

沈千容臉色一沉,伸手就去奪他的摺扇,柳之祁的身手何等矯捷,連帶著凳子也一齊後撤了些,果斷避開沈千容的襲擊。

沈千容抽回手,恨恨地瞪著他,故作一副怨婦的模樣,“既然公子您得償所願了,能否解答小女子幾個問題呀!”

“你說!”柳之祁站起身,扯著凳子回了原位。

沈千容右手托腮,眼睛瞥著街上行人匆匆。“你看上梧秋什麼了?”

“自然是她……”柳之祁一開口,便猛地頓住。他不曾料到沈千容竟是問了這種問題。這是他從未思索過的問題。應了聲,才發覺無從回答。好一會兒,才算勉強給沈千容一個答案,“大家閨秀,千金小姐……”

柳之祁竭力搜尋著有關形容女子的詞彙,末了,卻是猛地搖頭,“算了,我也不知道,只是和她在一起,很開心,和別人不一樣。”

沈千容側過頭,轉為一雙手託著腦袋,微蹙著眉不解道,“可是……她看起來不像是你會喜歡的型別。”她說著,特意騰出一隻手將他上下比劃一番,隨後又托住腦袋。“像你這樣流連風月的公子哥,也算見過這世間的千萬朵嬌豔的花,更有無數女子等著你來挑選。坦言說,梧秋她偏冷淡了些,不像你中意的型別。”

柳之祁亦是難得有了興致,“那你說,我中意的是什麼型別?”

沈千容偏過頭仔細想了想,方才看著他頗為嚴肅道,“不喜歡你的。”

柳之祁聞言,立時就要拍案而起,沈千容忙摁住他解釋,“本來就是這個道理吧,喜歡你的人大多唾手可得,唯有梧秋與別人不同。這是人性。”

柳之祁合了摺扇,就照著沈千容腦門敲了一下,頗是無奈的嘆息道,“沈千容沈小姐,我大概與你說過,我同梧秋本就是兩情相悅,不過是後來她家道中落,才對我冷淡。”

沈千容這次倒沒惱,只嘟囔著嘴,很是憂傷。沉悶了半晌,才道,“那……葉闌青呢?他中意的是什麼型別?”

柳之祁一雙眸子陡地灼灼亮起,閃耀著璀璨的光芒。他立時坐直了身子,輕咳一聲方才極是正經道,“不好說。”

“何意?”沈千容略有些懵懂。

“還是我先問你,你看上他什麼了?”柳之祁說著,不由得壓低了嗓音湊近她道,“縱然我是他的朋友,也不得不說,你的選擇性應該比他多得多。他雖是將軍,但葉伯父的性子……嘖,怕是葉闌青他日成親,多半也是個不出意外的溫婉千金。沒什麼驚喜可言。”

“這個問題你問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