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流霜輕笑著擺擺手,力圖做出清靜無為的高人姿態,緩緩道:“這件事不急——本身在後院邊緣,就有一個我設定下的障礙,最後能夠進入這裡的人,都是得到我的認同的人。至於你之前觸動的那個警報,不過是為了讓我更快地知道有人進來而已。”

刃月點了點頭,並沒有馬上回答。

歐陽流霜的眉眼之中忍不住帶上了些許得意,繼續道:“更何況,那是我設定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只用過一次就消失呢?”

刃月這才真正放心下來:“主子吩咐下了任務,我想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先把人手佈置下去。”

歐陽流霜點點頭,很是贊同的模樣:“辛苦你了。”

刃月道:“但是這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忙。”

歐陽流霜面上的笑容忍不住更加燦爛了一些:“哦?你需要我幫什麼忙?”

刃月掃了一眼充斥著地下室牆壁的壁畫,覺得有些頭暈,不由抬手按住額角,商量道:“我們要不先上去?”

只要刃月出現,歐陽流霜對於她的注意力從來就少不了,現在又是看著刃月露出這麼明顯的不舒服,趕緊上前,單手扶住刃月,另一隻手在半空中做了個抓握的動作,直接就帶著人憑空升起,快速而平穩地離開了地下室。

刃月只稍微接觸到了陽光,腦中昏昏沉沉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不見,但緩過來的刃月,面上並沒有露出任何劫後餘生之類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了:“地下室裡面……”

刃月自認她的精神狀態是非常好的,甚至於她的意志力也是辰風炎手下所有人之中排的上號的,但在那地下室之中,她卻有種自己根本就不堪一擊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刃月隱隱有種不安,並且,這種不安是直接撼動了刃月內心一直堅信的某種東西的。

歐陽流霜倒是沒有想到刃月只是進入了一下地下室,會有這麼明顯的反應,當即也愣了一下,卻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隨口就安慰刃月,思慮片刻,才道:“地下室本來就有問題,只是我們並沒有像你這般,反應這麼明顯。”

“主子和譚琰大人也進入過地下室?”刃月緊張起來了,“他們沒怎麼樣吧?”

“沒事沒事。”歐陽流霜擺擺手,認真道,“譚琰沒事,不過辰風炎倒像是受了點影響,只是當時譚琰在他身邊,就是受了影響,也沒什麼。”

頓了頓,歐陽流霜習慣性地帶上了得意的表情,搖頭晃腦地笑道:“不過嘛,後來經過本少爺的處理,風炎就算本來有什麼,現在也都解決了。”

想著自己進入地下室所感覺到了那種昏沉之氣,即使歐陽流霜這麼說了,刃月心中依舊有些不安,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深呼吸兩下,刃月平靜了心情,才道:“宅子之中的風水吉兇你最熟悉了,你覺得分佈在宅院之中的人手應該怎麼調整,才能讓我分出一半的人手來?”

歐陽流霜本來就覺得留在宅院之中的忍受太多了一點——本來嘛,辰風炎本身武力值就破錶了,譚琰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歐陽流霜雖然說武力值比不上辰風炎,但他好歹是洛未的親傳弟子,尋常刀劍想要傷害到他,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只可惜,分佈在宅院之中守護的侍衛是辰風炎直接管轄的,歐陽流霜並不習慣因為這種小事去反駁辰風炎的意見——但不會反駁辰風炎的意見,並不代表歐陽流霜不會思索這些人應該怎麼安置才能達到作用的最大化。

因此,現在被刃月這麼一問,歐陽流霜只稍微一思索,一個較為完美的方案就出來了:“在這裡說話也不方便,你隨我回到房間來,我畫一張分佈圖給你看。”

刃月點了點頭,隨著歐陽流霜回到了房間。

而另一邊,有著和小樓完全一樣的佈局的地方,卻和小樓之中和風細雨的氛圍不同。

同樣的下地下室之中,兩個衣衫單薄、但衣衫顏色卻明顯過於輕佻的女子相互依偎著坐在一起,彷彿沒有感受到身下和背後冰冷的牆壁一般,面上帶著夢幻一般的笑容。

“你說,我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圓臉的女子略微歪了歪腦袋,視線落在虛空之中,眼中沒有任何焦點,但雙眼之中的神采卻熱烈得像是要燃燒起來。

神情詭異,完全不像是活人。

她身邊鵝蛋臉的女子,卻連動彈都沒有,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就連那雙魅惑無雙的眼睛,都灰濛濛的,像是放棄了所有希望。

沒有回答,那圓臉少女也不再提問,整個空間瞬間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足足兩刻鐘過去,那鵝蛋臉的少女忽然動了動嘴唇,低位沙啞的聲音在地下室之中散開:“活著?誰會管你活著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