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緩緩抬手,將辰風炎推開一些,道:“你坐著我的馬車、指使著我的人,花著我的銀子,還不允許我指使一下你?”

辰風炎微笑著點頭:“很是,我人都是你的,我們之間自然不必計較這些小細節。”

譚琰不知道歐陽流霜在外面究竟做了什麼,但是這個家夥憋憋屈屈地回到馬車裡面的時候,譚琰就知道,歐陽流霜所說的、能夠讓他不暈車的法子,應該是沒有成功的。

笑話,你看見誰做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這樣一幅表情的?要真有這種人,那他一定會被雷劈的。

果然歐陽流霜上車之後,見譚琰和辰風炎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自顧自的了,不由悲從心頭起,抽噎了一聲,控訴道:“你們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譚琰三兩口嚥下小點心,很是驚奇地看著歐陽流霜:“我哪裡無情了?想著你可能沒有成功實現讓自己不暈車的願望,老孃還特意忍著不去刺激你,原來這種體貼在你眼裡就叫做‘無情’?”

歐陽流霜本來只是想要引得譚琰關注他,但沒想到,譚琰的“關注”這麼讓人吃不消,當即就豎起了白棋,無奈道:“我這不是……難受嘛。”

譚琰這才哼了一聲,緩緩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陽流霜低聲嘆息了一聲,道:“我的靈力沒有了。”

辰風炎有些震驚:“和當年那件事一樣?”

“那到沒有。”歐陽流霜的本意絕對不是讓他們擔心,聞言,趕緊擺手,連沮喪都顧不上了,趕緊解釋道,“這個應該是師父給我下了禁制之類的東西。”

辰風炎和譚琰的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表示不是很理解洛未為什麼要這麼做。

歐陽流霜低聲嘆息了一聲,道:“其實這算是祈天殿的規矩,國師是不能離開祈天殿的,若是實在因為某些原因必須要離開的話,國師不能將這一身的靈力展現給世人看。”

譚琰有點明白了。

歐陽流霜繼續道:“本來歷代的國師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靈力,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是,歷代的國師都是等自己的師父自然死亡之後才坐上這個位置的,斷然沒有像我這樣,成了神權和王權交爭之下的犧牲品。”

譚琰輕笑一聲,抬手摸了摸歐陽流霜的腦袋,笑道:“好了好了,犧牲品,把事情說完吧。”

歐陽流霜顯然對於譚琰的這種敷衍的態度很不滿意,本想吊一下譚琰的胃口,眼角的餘光卻看見了虎視眈眈的辰風炎,本來都到了喉嚨口的話,一下子就被吞了回去。

低聲地哼了一聲,歐陽流霜緩緩道:“從名義上來說,師父已經不能算是祈天殿的人了,對於我自然也沒有管轄的權利。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師父仍然是祈天殿真正意義上的領導者。”

稍微想了想,歐陽流霜一臉“我吃大虧了”的表情道:“這件事本來是不應該告訴別人的,但看在你們是我朋友的份兒上,我就讓你們知道一點好了。我對靈力的控制並沒有非常完美,這也是師父並不放心我獨自出遊的原因之一。”

這才是原因之一啊……譚琰和辰風炎對視一眼,在洛未面前,歐陽流霜到底表現得有多麼不靠譜,才會在他成為國師之後,洛未都不放心他?

歐陽流霜深深覺得自己被譚琰的眼神傷害了,一怒之下,直接轉身坐到辰風炎身邊,冷笑著對譚琰道:“你覺得,以我的本事,能夠在多長時間內,為風炎物色一個女子做侍妾?”

辰風炎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譚琰看了看辰風炎,再看看歐陽流霜,很是淡定地起身,走到距離辰風炎和歐陽流霜最遠的角落,重新坐下,這才淡淡道:“我覺得吧,你花多長時間都沒有關系,相反,我很敬佩你。”

“什麼?”歐陽流霜眼中帶出了好奇。

“別問!”這是阻止不及的辰風炎。

而辰風炎話音剛落,譚琰就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直把辰風炎看得低聲嘆息,轉過頭去,不忍再看歐陽流霜自覺自動地跳進譚琰挖好的陷阱裡面去。

譚琰在歐陽流霜熱切的目光之下,很是溫柔道:“作為一個至今單身的成功男子,你的心思不花在為自己找尋生命另一半這件大事上面,反而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致力於為自己的兄弟找尋侍妾,這是怎樣偉大的一種精神喲。”

歐陽流霜怔愣了半晌,忽然扁扁嘴,表示自己受到了傷害。

譚琰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對著歐陽流霜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歐陽流霜輕哼一聲,表示自己還在生氣,暫時不想理會譚琰。

譚琰抿了抿嘴,起身,坐到歐陽流霜的身邊,不輕不重地捅了他一下,指了指掀開的窗簾,示意他看:“你覺得那個女子怎麼樣?”

歐陽流霜皺著眉頭,眼睛飛快地往窗外一瞟,就快速轉回來,口中哼哼唧唧道:“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