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辰風炎微笑著打斷譚琰的話,不讓他說出那一句讓自己心疼的話,認真道,“所以我不需要你的信任,我想要的,只是能夠陪伴在你身邊,僅此而已。”

譚琰的眉頭皺了起來,轉頭看著辰風炎,半晌,才狐疑道:“為什麼我覺得這話完全不像是你會說的?”

遠在祈天殿中修行的歐陽流霜忽然打了個噴嚏。

辰風炎面上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坦然承認,道:“流霜說,我只要這麼說,就能讓你心疼我。”

譚琰嘴角抽搐,很是認真地勸告,道:“歐陽流霜那混小子和我在一起五年,在開始的時候,沒少用這種手段,你什麼時候見我心疼活過了?”

辰風炎面上的神情有些微妙:“我很高興你沒有對他産生這麼……讓我不安的情緒。但是我又很失望,你對我也沒有任何特別的感情。”

辰風炎一直知道,以譚琰和歐陽流霜的性格,兩人最多隻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相互扶持如同夫妻一般過一輩子的。

但是,聽到譚琰親口說,在現在的她的心裡,他辰風炎和歐陽流霜並沒有什麼區別的時候,辰風炎還是忍不住失落。

但好在,經過西北邊境整整五年的磨練,辰風炎的心境要比之前更加淡定了一些,很快就掩飾下心中的失落,笑道:“只是我和流霜的起點不一樣,我們的結局註定也該是不同的。”

譚琰笑笑,不置可否。

辰風炎靠在船舷上,看著譚琰的側臉,忽然間,覺得語言是那麼蒼白乏力,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是那麼刻意,刻意得就像是為了追求譚琰而追求譚琰一般。

辰風炎自嘲地笑笑,搖了搖頭,忽然道:“我不會讓你為難。”

譚琰很是順口地介面道:“你現在的表現就在讓我為難。”

辰風炎點了點頭,看著譚琰,柔聲道:“那是不是我現在消失,會讓你感覺好一些?”

譚琰很是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辰風炎沒說什麼,單腳踩上船舷,足下發力,忽然就這麼從船上一躍而起,踩著水波,就這麼一路飛上了岸,身形一閃,很快就消失在岸上茂密的樹叢後面。

譚琰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有想到,之前對自己那麼死纏爛打的辰風炎會因為她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從船上跳下去了!

難道自己傷到了辰風炎的玻璃心?譚琰忽然有些不安。

初月眼睜睜地看著辰風炎從船上離開,震驚之下,也知道譚琰現在的情緒肯定會出一些問題,趕緊將小沙兔往邊上姐妹的懷中一塞,就跑到譚琰身邊,柔聲道:“小姐?”

譚琰愣了愣,很快就回過神來,輕笑著擺了擺手,道:“其實沒什麼。”

初月更加擔心了:“小姐,公子應該只是想到什麼重要的東西還需要準備,絕對不是厭煩了小姐的欲擒故縱……”

“第一,我沒有欲擒故縱。”譚琰無奈地糾正她,“第二,辰……封嚴那不是厭煩了什麼。”

辰風炎離開的時候,表情很是平靜,平靜得譚琰甚至以為他上船隻是為了散步,離開也只是順勢而為,沒有半點強迫或者不願的痕跡。

初月輕出一口氣,顧不得譚琰若有所思的表情,輕輕地拍手道:“既然不是公子或者小姐的問題,那就真是太好了。”

譚琰更加無奈了,雙手握著初月的肩膀,認真道:“你聽好了——我對封嚴已經沒有了私情,你們就不準再給我亂點鴛鴦譜了!”

初月抿了抿嘴,有些委屈道:“可是小姐你都如此親密地稱呼人家了,還不許我們想想嗎?”

譚琰一愣,趕緊解釋道:“不是的,‘封嚴’,冰封的封,嚴肅的嚴,這是他在京城時候的名字。傳下去,誰都不許叫錯了。”

初月抿了抿嘴,心不在焉地點頭。

在莊園之中,誰都不會直接稱呼辰風炎的名字,基本上都叫他——公子,辰風炎給自己改了什麼名字,和下人們的關系並不大。

按照譚琰的打算,是在早上處理完莊園之中所有必需由她來處理的事情,然後下午的時間就用來充實自己。

但是,這天早上,譚琰無所事事地在屋內等了一個早上,也沒見有誰前來——就連平日裡有事沒事就會來對自己噓寒問暖的管家先生也沒有來。

譚琰忍不住問初月:“莊子裡最近很是太平嗎?”

她明明記得,昨天就有兩件事情沒能處理完,譚琰讓人先去調查,今天就應該要有反饋,然後她就能進行下一步的處理動作了呀。

怎麼誰都沒有來呢?這不科學!

經過譚琰最初的一番整治,再加上管家先生對於莊園中各個下人的敲打,以及這幾年譚琰逐漸往莊園之中擴充自己的得力幹將,莊園中的下人對於譚琰的命令雖說還不能完全做到令行禁止,但是卻是絕對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拖延的。

一定發生了什麼!

初月看著譚琰嚴肅如斯的神情,有些無奈地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昨天小姐有些心不在焉的,公子就讓人將事情在上報小姐之前,先上報給他,讓他來處理……”

“到底誰才是主子!”譚琰眉頭微皺,顯然很不贊同辰風炎這種反客為主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