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物宋燁修給她分析:“奴隸的骨在化成粉末的時候,已經是紫色的了,說明山縫中蟲子的毒性已經深深烙印在了他的骨頭上,是消不掉的。而那些吸食了那個奴隸血肉的山縫中的爬蟲最後也全都死了,它們的屍體被還倖存的奴隸混雜進那骨粉中,加入人血調勻塗在棺木上,你想想,那些粉末要是被人長期、貼身接觸,會産生什麼後果?”

譚琰光是聽靈物宋燁修描述那粉末是怎麼來的,都聽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更別提還要想想她把那些粉末貼身帶著了,眉頭緊皺地轉移話題:“但是我母親沒理由不知道啊?”

公主如果真的像靈物宋燁修說的那樣,自小修習神族心經,應該能感覺到那個粉末是有問題的,為什麼還要親手將它包裹進小香囊中,讓譚琰隨身帶著呢?

譚琰對公主是絕對信任的——這跟她以前就和自家老媽比較親近有點關系,但是更多的原因是,雖然因為公主的身體原因,譚琰陪在公主身邊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她能感覺的出來,公主對她的那種愛,是發自內心的、沒有絲毫造作的。

這讓譚琰很喜歡,也很感激——畢竟自己可算是鳩佔鵲巢的冒牌貨了,能得到公主的這般疼愛,她的心裡還有些類似報恩的情緒在。

現在驟然從靈物宋燁修的話中聽出,公主可能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愛她,或者這種無私偉大的母愛參雜了別的東西,這讓譚琰一時接受不了。

“譚琰你聽我說。”靈物宋燁修趕緊安撫住她,緩聲道,“我從來都沒有說過公主不愛你——只是公主殿下的心思,就連宋燁修都猜不透,我這個作為旁觀者的半生,有怎麼可能弄得清楚。”

譚琰下意識地轉向辰風炎:“你怎麼看?”辰風炎心思縝密又詭譎,一定可以幫她解惑的吧——哪怕只是“稍微”解惑,譚琰都覺得夠了。

辰風炎輕笑一聲,走到譚琰身邊,抬手輕輕撫上譚琰的側臉,只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譚琰的面板,就被譚琰一側頭,避開了。

辰風炎輕笑一聲,看著譚琰,道:“你在公主殿下的面前,是不是也是這樣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對我的不喜?”

譚琰愣了一下,眉頭微皺,沒有回答。

在公主殿下面前,因為對方是母親,更因為對方那溫柔包容的態度,讓譚琰不自覺地露出點小女兒憨態,對於辰風炎的抱怨和心傷也就沒有掩飾地全都告訴了公主殿下。

該不是……譚琰嘴角一抽,公主殿下特意弄這麼個害人的香囊,其實是為了將它放在辰風炎身上?

這個風險也太特麼的大了好嗎!萬一辰風炎沒有把小香囊拿走呢?萬一他拿走的時候被自己發現了,而自己死活不同意吧小香囊給他呢?萬一……萬一發生了其他的、不可控制的事情導致這個小香囊最終被留在譚琰自己身上了呢!

譚琰只這麼一想,就覺得相當不可思議,寒毛都不受控制地一根根豎起來了。

“膽子小就不要胡思亂想。”辰風炎輕嘆一聲,朝著譚琰走近了兩步,輕聲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因為你對我的排斥很容易矇蔽你對我的理智判斷。”

譚琰被辰風炎說的面紅耳赤,心中無限憤慨想要反駁,但真正張嘴想說點什麼的還是,看著辰風炎那張冷峻邪魅還無限深情的臉,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邊上的靈物宋燁修看不過去了,輕嗤一聲,對譚琰道:“你想說便說,這樣嘴巴開開合合的是什麼意思?你又不是水裡的魚,還學著吐泡泡了?”

話音未落,整個幻心境就猛地一陣,靈物小男孩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我們碰到墓葬群了!我們要趕快離開,不然一定會死的!”

辰風炎猛地抓住了靈物小男孩的手,面色冷峻,抓著小男孩的左手正微微發著光:“冷靜。”

驟然接受了本應該是來自墓葬群的力量,靈物小男孩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放鬆身體,不再抵抗,任由辰風炎將能量送進他的身體。

在墓葬群中,只要是修成了靈體的生命,沒有一個能夠拒絕這種來自墓葬群中的迴圈生命力的,這種力量對他們的吸引,就像是毒品對於癮君子的吸引,戒不掉,也不可能想著要去戒掉。

不過有一個好處,靈物們接受這種力量,本身的素質只會越變越強,倒不會像癮君子一樣,被毒品搞垮了身體。

辰風炎並沒有將這個輸送能量的動作持續太久,只是堪堪維持在不讓整個幻心境之靈動搖的臨界點上,看著靈物小男孩,道:“怎麼回事?”

靈物小男孩輕輕抿了抿嘴角,抬頭看著辰風炎,眼角眉梢帶了點委屈和惶恐:“我們現在的位置就在墓葬群往下發展的根上了。從剛才的撞擊來看,墓葬群明顯不想要我們繼續往下——要不我們就回去吧,往下真的也沒什麼好看的……啊!”

話音未落,整個墓葬群再次細細地顫抖了一下,看樣子又被撞擊了一次。

譚琰看著靈物小男孩慘白的臉,再看看自家兒子急的團團轉卻什麼忙都幫不上的慫樣,輕嘆一聲,安耐住心中的煩躁,問道:“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現在整個墓葬群並沒有發生太大的騷動,譚琰決定要趁此時機好好了解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不至於真的有什麼大事發生的時候,就她一個人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那真是太丟臉了好嗎,想她當年可也是軍校中的高階情報販子呢,怎麼就淪落到了這種堪比文盲的地步了呢?簡直太不應該了!

辰風炎見譚琰一臉茫然的樣子,貌似眼中還有些許憤憤,輕笑一聲,簡答地解釋道:“原本辰家墓葬群在建立初期,就沒打算要重見天日。但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我說的最近是指這兩百年以內。”